子道:“正所谓雄踞中州,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可悉八方之动。郑将军请听下官一言,迁都至洛,未必是坏事。”
话音方落,端坐于马背上的顾邺章便向谢瑾递了个眼神,谢瑾会意,适时出列道:“陛下,近来多雨,强行进军恐伤士气。郑将军固然勇武无敌,毕竟椋陈地势与我朝迥异,贸然进犯,胜算难料。而中州无论地域、人口、气候、水文,俱都更胜云中,臣以为迁都之事,大有可为。”
连日僵持,天子铁了心不肯北归,眼下气氛已是剑拔弩张,真要惹怒了刻薄寡恩的小皇帝,难保不会见血,韩昶等人只得咬牙让步。
待其后知后觉意识到顾邺章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木已成舟,也只能寄望于留守云中的百官。
旧时宫室残破,好在献成帝曾在中州之地建过行宫,顾邺章驻跸于此,将营建新都的差事交给了司空韦照,又命朝士暂居附近的集英馆。
迟则生变,设坛祭庙,告知祖宗后,谢瑾很快接到顾邺章的令旨——让他与中领军程云赴云中迎取眷属。
忙着在奏疏上笔战百官的天子说:“程露华其人,经文纬武、心细如发。前度与北狄交兵,我多次仰仗他,你这回跟他走一趟,当可受益匪浅。”
程云日常侍直禁中、传宣诏命。除了青炎卫,所部禁军更是名门士族、诸部大人中挑选的良家子弟。谢瑾困惑道:“程将军如此英材,师哥何不将他留在身边?”
翻了翻韩昶义正言辞的上表,顾邺章说道:“他虽尚未而立,从军却有十来年了,无论是在军中、朝里、又或是民间,都颇有威望。留守的百官始知迁都,定然惊骇,怕要觉得我是疯了,让他这个人人爱戴的程将军去,才可以少些麻烦,事半功倍。”
韩昶是写赋体诗出身的文人,虽不擅口诛,却极擅笔伐,顾邺章愈瞧脸色便愈难看,索性掷了笔临窗而立,继续耐心为谢瑾解惑:“况且,只是暂时放你们走,又不是见不着了,过段时间我恐怕也得回去一趟。”
他少见地穿了件杏色的常服,眉梢垂下时,竟有几分温柔之意。“若单论武艺,你不如他,但若单论文识,他也不如你。庭兰,我在中州静候你二人佳音。”
谢瑾呆呆地望了他一会才应道:“师哥宽心,我一定尽己所能。”
碧空如洗,集英馆外,一行大雁向南飞过。
中领军程云面如冠玉,身量颀长,胯下的乌丝大宛驹威风凛凛,大将之风浑然天成,令人一望便有意气相投之感。
这不是谢瑾第一次见到程云了,前阵子韩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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