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又门可罗雀。
待一脚迈进深似海的校事司,帝京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被谢瑾尽收眼底,接二连三的官员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更是没几个人愿意与他走动,但因身兼数职忙得足不沾地,竟也难得回家一趟。
冷风夹杂着残雪的湿气和树叶腐烂的朽味扑面而至,一股寒意霎时顺着脊背升起,谢瑾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灰布棉衣的陈叔正在院中打扫,一眼见到他回来,高兴得扔了手里的扫把径直迎上来,“大人,您回来了!”
陈叔的儿子陈序才刚十六,先前因伤寒病得厉害,是谢瑾出钱出力给找的郎中,治了大半年,总算恢复了生龙活虎。打那以后,父子二人对谢瑾便如对待家人般尽心尽力。
“眼瞧着就要过年了,我也告个假,实在是很想念陈叔蒸的八宝饭。”谢瑾噙着笑,环顾四下却没见着谢琅和令姜身影,随口问道:“他们俩出门了?”
陈叔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说:“二公子和小姐不知道您要回来,用过早膳便结伴去招提寺求平安符了。犬子也跟着去了。”
谢瑾听罢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知道了。”
回到屋里换了衣裳,谢瑾又站到炉边烤火,却见陈叔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禁奇怪地抬头:“怎么了?”
朴实而厚道的中年人搓了搓双手,犹豫片刻才说:“大人,我觉得您的身子……似乎又瘦了些。”
在武川时他便招了胃疾,最近校事司的公务又不大顺心,清减也是寻常。谢瑾一笑,不以为意道:“是吗?那我这几天多吃些。”
接过年夜饭的食单,谢瑾勾选了几道时鲜,又特意圈了细如韭叶的水引和令姜爱吃的千金碎香饼。
陈叔在旁边插话:“二公子极喜鳜鱼鲜美,您看是不是将年夜饭里的醋鲤换成鳜鱼?”
令则幼时从不吃鱼,这道醋鲤本也不是为他准备的。谢瑾先是一愣,而后轻声应道:“他既喜欢,便可着他来吧。”
吃过这顿饭,谢瑾只在家中留了不到半月,还来不及赏一赏中州的火树银花和燃灯盛典,直接便启程去了秦州。
行前顾邺章没有送他——天气愈冷,他的身体便愈要当心,上回分别时又还闹着别扭,便只让程云带了声“珍重”。
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再回到洛都时,枯桐叶已经又开始飘落。
离京半年,谢瑾没有空手而归——他从马蹄下捡了个路见不平的少年人。
少年是天水人士,名叫林雍,表字彦容,才十八岁就组建了一支近百人的小队,常寻找机会打击落单的流寇,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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