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安静嚼着马草的雪浪玉狮,“他赐了你一匹催命的马!你无条件支持他每一个决策,得罪遍所有人,今上刻薄寡恩,有朝一日他翻脸无情,您就一无所有了!”
从秦州跟着谢瑾到洛都前,他并不知道顾邺章是那么决绝的人。被超擢为虎贲司马,他本该对天子感恩戴德。但他落魄时,曾困在秦岭的荒野里与狼群打过整整三年交道,他在与顾邺章打过照面的第一天,就敏锐地觉察出那张人世间绝难见到的姝丽面容下,是一颗冷淡薄情的心。
一眼望去是美人照镜,定睛再看,却唯恐暗藏杀机。
他对人好的时候确实荣宠,可一旦犯了他忌讳,让他厌烦了,他也半点不会怜惜。
最可怕的是,即便顾邺章正有此意,来日当着众臣官的面,为了安抚郑氏,焉知他不会将过错都推给谢瑾呢?蹚这趟浑水,对谢瑾而言,只会是得不偿失。
玉狮子随着林雍的话扬起了头,大约是听懂了些,甚至不安地甩了两下柔顺的马尾。
他的话也让谢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少顷,他亲昵地搂住马儿的脖颈,贴在它洁白温热的耳边轻哄:“别听彦容的,我最喜欢你了。”
林雍说的也许都对,可他做出的决定,向来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从容闲适地喂完了马,谢瑾说:“那都是以后要考虑的事了,当务之急是处理了唐钰,再把他贪的墨找出来,一文不差地补给将士们。”
毕竟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林雍无可奈何:“怎么审?他身份特殊,若咬死不认,还能动刑不成?”
谢瑾答得理直气壮:“证据确凿,我既为校事司使,动刑又有何不可?”
“你!”见半点说不动他,林雍索性一跺脚拍了板:“好!将军非要如此,那这件事我林彦容现在去办了,省得将军……”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时、时、挂、心!”
说罢扭头就走,不给谢瑾半刻挽留的时间。
比起夏至后北狄突发的内乱,这似乎仅仅是个不值得放在心上的小插曲,顾邺章新到的令旨上提都没提唐钰的事,只让谢瑾找机会北上。
按照遗诏,可汗之位本该由第二位世子斛律先继承,斛律澶虽借母、舅之力得以捷足先登,总归坐得不稳当,如今兄弟阋墙狼狈败走,不失为金戈卫的千载良机。
夜里散帐后,谢瑾收起地图,对留下的林雍和张茂接着分析局势:“斛律澶若要逃命,大抵是且战且退,往栗水方向……”
张茂擦枪的手停下来,正色接道:“若果真如此倒好了,怕就怕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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