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背上的伤,若不然怕还要在徽行殿里解开衣带。只避而不答,低声道:“不过是皮外伤,邓将军心细,让陛下担心了。”
可对方却恍若未闻,仍细细端详着他可怜可憎的伤口,谢瑾只觉被握住的腕骨隐隐发烫,就好像武川的那场火还没有烧完,余烬复燃,正灼烧着他的五脏肺腑和每一寸肌肤。
正欲说些什么缓解干燥的唇舌,顾邺章已先他一步开口,语气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单纯的陈述:“只怕要留疤了。”他抬起眼帘看向面上已是绯云冉冉的谢瑾,声音低柔:“你等我一会儿。”
这一眼和平日不大一样,不似长河霜冷,却似欲说还休,让谢瑾想起意辛山下,那条蜿蜒回环的溪流。
顾邺章没有等他回应便松了手起身,而后轻车熟路地自书架的间隔里翻找出药膏和干净柔软的细绢,随即重新坐下来,开始一言不发地为他裸露的伤口上药、包扎,直到再次将那处烧伤层层遮掩。
他眉目低垂着,动作很轻,落在谢瑾眼中,就像从前一样。
室中一时静谧无声,倒有些鲜见的温存在其中流淌。
“……陛下,虎贲司马到了。”何肃尖细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帘外传进来。
彦容?谢瑾吃了一惊,忙收回手,迟疑着问:“是陛下让他来的?”
“本来是想为他再授个官,所以让他这个时辰过来。只是没提前预料到那位会在这儿留这么久。”顾邺章简单将案上的狼藉归置了,微弯凤目里却没一点带着温度的笑:“也是他的造化,能尝上一口朕特意为庭兰备的浮金盏。”
看到谢瑾在场,林雍也是一怔,他反应倒快,立时便收回视线折身施礼,利利落落道:“林雍参见陛下,见过谢尚书。”
“不必拘束。”顾邺章嘴角轻轻翘起,示意曹宴微为他也添了一盏茶:“谢卿寡言,正赶上你来了,也好跟朕讲讲武川数战的来龙去脉。”
军情疏上近三百字,可谓事无巨细,更无半句虚言,何必多此一举又问彦容呢?他们军前朝夕相对,师哥想从林雍口中听到什么样的出入?谢瑾静默地摩挲着杯上的玉饰,心里头微微一寒。
虽说对天子心存不满,但林雍向来知道轻重,脑袋转得飞快,只尽量捡着能说的说了。年轻的虎贲司马声如流泉,顾邺章只间或啜饮几口茶汤,始终听得很认真。
“……此次与郁久闾隼一战,固然是以北狄兵败撤军告终,我军亦是伤亡颇重。”说话间,林雍的目光时不时隐蔽地掠过顾邺章的脸孔,想看他的神色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可惜他并没能发现端倪,天子的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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