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将者本应便宜行事,以免丧失战机,应对失策。为社稷军民计,也不好贸然离去。还望陆尚书通融,若陛下怪罪下来,瑾愿一力承担。今日天色已沉,陆公远道而来,不如略用些薄酒,在军中暂歇。”
边关条件艰苦,陆良养尊处优肤脆骨柔,开始还说要等着谢瑾同回洛都,很快便受不住这武川的风沙和饮食,叫苦不迭地捱到第四日,天刚蒙蒙亮便匆匆逃离了这“蛮荒之地”。
暗流涌动的中州城,顾和章正忙着大赦天下,委任政柄;忙着派出侍臣巡查州郡,问民疾苦;忙着追尊生母、遥祭祖先。
除此之外,顾和章还下了一道旨意。
——陈信芳去职留任,着水部侍郎郑歆兼任都水使者,全权接管河道事宜。
事出突然,连许令均都被蒙在鼓里,胆战心惊地劝:“陛下,陈信芳赴任至今,并无错处。”
御座上顾和章的声音又冷又沉地落下来:“没有错处……动辄千百万钱投进去,单是没有错处就足够了吗?他又有什么看得见的功绩吗?郑歆的法子朕听过了,效法古人疏通、固堤,不出两年就能让黄河服服帖帖,甚好。他陈信芳一张嘴就是五年说起,朕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
抽回被徐璟仞扯着的衣袖,许令均将眼帘垂得更低,却直言道:“治黄本就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急功近利,纵然骗得了人,却骗不了河。还请陛下三思。”
青玉的茶盏碰出清脆的一声响,顾和章不悦道:“许尚书,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陈信芳是你举荐的,他只听废帝的话 却不听朕的话,这背后难道没有你许令均的授意吗?”
许令均忙跪地请罪:“陛下明鉴,绝无此事。只是臣也是水文出身,深知郑侍郎的方法与陈信芳的相去甚远,贸然改换,只怕酿成大祸。”
他话音未落地,顾和章便一挥袖将揣度着圣意参他与陈信芳的上疏全数扔了下来:“朕意已决,不必再议!许尚书有空还是好好看看这几本弹劾奏,别等以后定了罪,再跑到朕的跟前哭丧叫屈!”言罢便拂袖而去。
新君即位后向来阴晴不定,许令均跪着看完了凌乱摊开的十几份奏表,想如往常一样起身,却因跪得太久双腿都似抽了筋,脚下一滑,半个身子都仆在了地上,勉力试了几次,仍迟迟爬不起来。
徐璟仞原本还想着避嫌,到底是看不下去,弯下身子小心将他扶了起来,直到走出太华殿好远才出声:“河道跟漕运都关系着江山稳定,其中牵涉到的利益纠葛非一言可以述尽,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人是板上钉钉的事,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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