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颢被架空,许令均被剥离了权利中枢,连御史台也逐渐开始名不副实,自此再无人敢为陈信芳说话。
诸事方告一段落,顾和章便急不可耐地踏进了秋棠宫。
秋棠宫荒凉破败,顾邺章住的这承光殿更是四壁空空,一张木床,一张屏风,一张书台,一架杂书,就是全部的消遣。
门是虚掩着的,炭火烧出稀碎的噼啪声,他进来时,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但顾邺章已经似有所察地转过了头。
可他却并不像顾和章期待的那样意志消沉,乍一看上去反而比前次见面健康许多。
拜他所赐,没了缠身的政务,又笃信对方不敢动自己,十几年来顾邺章的作息从未这么规律过。只除了毒发时难捱些,吃的用的差了些,倒也还忍得。
多日未见新人,顾邺章凤目微掀,仍斜倚在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梨花台边,“才登大宝,便等不及要来奚落旧日的皇兄吗?”
他并不行礼,话中亦带刺,但顾和章隐忍久了,倒是没有像在徽行殿那日般容易动怒。当时在场的毕竟都是只忠于他和外祖的爱将,而皇位会催着人精于伪装,更何况他早就轻车熟路,惯于以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
而今他才是最后的胜者,是名正言顺的嫡出正统,顾邺章的心腹臣子徐璟仞和王士镜先后投诚,后者连妹子都献了上来。不识时务的许令均被革去实职,占据河道的陈信芳更是被打入大理寺狱,如今太华殿上所有人都对他俯首帖耳,他没有必要在已然落魄的凤凰面前掉价。
微微一笑,顾和章语调悠扬:“皇兄嗓子怎么哑了?改日朕让人给您送几包甘草茶来。哦,或许您更爱浮金盏,但朕已尽数赏给了独孤丞相,让他掌笔修史。便只好委屈皇兄将就将就。”
独孤正固执守旧,就像一根三百年没见过光的朽木。若他修史,那定然是秉笔直书。固然不会吝惜笔墨指责他顾邺章重寒轻士罔顾祖宗,抑佛尊儒离经叛道,但对顾和章的经历作为,也一定是直言不讳。
想到这儿,顾邺章的唇角竟不大明显地轻轻翘起,“你若真的体恤我,便把曹宴微还我,他伺候得可比你派来的人称心,如此,便是只喝白水,我也可省了自己动手了。”
隔着一方梨花木的书台,顾和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衣衫齐整,肌肤虽稍显憔悴,却也比旁的人光洁透亮,连乌发都一丝不苟地束起,未落下半根碎发。除了不如往日光鲜衿贵,处处彰显着金枝玉叶的风度体面。
顾和章实在很想看看他失态的样子,忽然也笑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兄友弟恭:“皇兄,您知道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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