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簌簌抖动的睫毛遮住眼底,又自侧格拾取出一双银箸双手敬奉过去,“陛下,此物乃是城东徐丹阳所赠,可避百毒,宫里忠奸难辨,望陛下珍重自身。”
顾邺章道:“人言久病成良医,饭菜中有毒与否,有时候我看一眼,便心知肚明,至于那些更高妙的手段,又如何寄望于让区区一双银筷试出?”
确然如此,银虽可避毒,毕竟做不到万无一失,想到此处,谢瑾不由垂下腕子,不料顾邺章却又伸手将那双银筷接了过去,“但陈王的心意,我收下了。”
徐丹阳年纪虽轻,却早已是洛都名声远播的奇女子,每年从她手中流出的器物有限,却个个受人追捧,这银筷通体莹润光泽,不是空有钱财便能获得的,怕还得多花些心思。
谢瑾错愕地抬起眼帘,顾邺章竟也正在看他,四目交接时,忽然朱唇轻启道:“庭兰,你是为顾和章而来,还是为我而来?”
他本来就很少被情绪支配,眼下恢复了冷静,说话也不再夹枪带刺,但谢瑾听得出来,顾邺章仍心存忌惮。他完全理解这份丝毫未经粉饰的忌惮,因为他拿不出任何忠诚的证明。“臣为陛下而来。”谢瑾说。
喉间一阵痒意,顾邺章抵着唇呛咳了几声,又凝视着他哑声道:“为我而来……我对你远称不上好,甚至是千般提防,方才更…强迫于你,你改变主意了吗?”
强迫吗?谢瑾扪心自问,他若决意拒绝,怎么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倒未必真的挣不开一身病骨的师哥。
没什么不敢承认的,眼前的人是他半生情系,与其简单归于强迫,又何妨将方才种种温情,当成是另一种得到。
说是不够好,其实又有多差呢?让他与世家为敌如何?他本也不赞同薛印陆良之徒的做派。狩猎时赐他雪浪玉狮如何?那匹极通人性的神驹也曾助他死里逃生过。至于将他关进金墉城……比起边关动辄搏命的战事,陈郁之的那些手段,尚还不够看。
师哥只是不够信他,不够爱他,但这二者,原本就是天底下最不可强求的事。
是他来得太晚了。
想到这儿,谢瑾竟勉强牵起唇角笑了笑,说:“没有。”
没有吗?顾邺章将信将疑,又问:“庭兰,你会时常来看我吗?”
这句话问得很突兀,谢瑾只觉对方的眼中似乎映了几分零散的期待,看得他不由眼热。
只在仓促间低下头掩住满目莹莹泪光,说:“师哥,前阵子曹公公已将药方给我了,这次走得急,以后我会常来,将师哥的药重新续上。”
顾邺章笑了笑,他笑起来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