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曹公公照顾,来此之前我去探望过,眼下一切安好,师哥可以放心。”
顾邺章的银筷悬在半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了一句:“你许给了他什么?”
他一语便切中了要害,谢瑾愣了一下,如实道:“与北狄之间的战事如火如荼,陈润死后,我请缨负责后方粮运供给却遭贬斥,他既理亏,便应了我先前的提议。”
他多年为将,常需兵部协同,其中没少被陆良使绊子,请缨的本意实是防范万一,顾和章本已意动,但陆以贞抗拒非常,时值用人之际,便只好暂且搁置。
顾邺章沉默良久,将筷子往碗沿上随手一放,不经意地向外看了一眼。
他日常看书用膳的这方梨花案正对着庭院之中,卫安蒋武识趣地躲得很远。谢瑾一定是做足了功课,才选中这二人值宿时为适宜造访的时间。
他问:“陈润的死,你怎么看?”
谢瑾低垂着头,轻声答:“陈润他自恃有功便仗势欺人,不仅不听从朝廷号令,还在武川屡屡犯事,丧命是迟早的事。”
顾邺章拧着眉将尚还温热的汤药咽了,又轻巧剥了颗水灵灵的荔枝放入口中以缓解苦涩,徐徐道:“我听外边人说,顾和章陆陆续续往武川增了不少兵,再要从洛都调兵驰援,恐伤根本。邓伯明他使唤不动,若还不肯启用你,是不是就该派人去求和了?”
北狄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无论是纳贡割地或是称臣……哪一样落到头上,都是灭顶之灾。
谢瑾说,若我与程将军都不赞成他折节示好,想来他便求不来这个和。
略显晦暗的灯光里,顾邺章不以为意地轻笑了声,将整杯酒都吞咽入喉后,倦然靠进了椅背中。“程云和青炎卫远在秦州,除了凭借一纸文书上表谴责他,还能抛下萧靳撤军北还不成?你虽然表面风光,却因我之故不受重用,那位也未必肯听你的话。”
他抬首望向虚空中雾蒙蒙的一点,眼角含了零星的水光:“这百年基业若就此葬送,也不知到了九泉之下,先祖会怪他不珍惜,还是怪我不谨慎。”
他分明是振翅九天的凤凰,应该有璀璨如银河的生命,应该永远扬着矜贵的头颅,而不是正当盛年便暮气沉沉地说起身后之事。谢瑾心头一阵刺痛,轻声宽慰:“那位机关算尽,郑氏的朋党多年来盘根错节,师哥已经尽力了。”
顾邺章却好像对他的宽慰无动于衷,反倒一伸手将他身前始终未动的清酒勾了过去,不等他拦,又是一饮而空。“从前弈棋时,我常说落子无悔,却悔不听你的劝告,留下了温世淮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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