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聪不相信所谓的惜才,至少不完全相信。他不断反问自己这个问题,终于在和闵疏的交谈中猜出了缘由。
“是因为多年前我们推行土地改革,你写了地安疏,我替你润笔。你越级呈递御前,又在远东楼高声咏诵,在清流学子间推行。我们动了世家的根,叫茂阁老看到了推动土地改革的希望和可能性。长宁王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良才,而是在为今后做准备。”
潘振玉坐得笔直,半晌没说话。
“如果王爷要翻旧案,那就是你最有可能站回光里去的机会,你握着这个能翻身打胜仗的机会,不该只是为了求稳。”陈聪说:“塞北我来坐镇,我在,十三卡就在。十三卡一旦破了,我提头来见。”
“塞北我来守。”一直不开口的周鸿音说,“我爹在路上估摸着快到了,你和潘振玉一起回去,也不必再互相推诿了。”
陈聪要说话,周鸿音打断他,搓着手说,“潘振玉要站回光里去,你陈聪就该在塞北吹一辈子风沙?”
陈聪不肯:“我是个瘸子,回京就是拖累,在这里,我还有两分钟作用。”
周鸿音指关节又痒又疼,他烤着火,抓了把冻土搓手。火光照耀着他的脸,他说:“你和潘振玉是同窗,又互相扶持,我是个粗人,不喜欢读书,回京也不能舌战群儒,杀人打仗才是我熟悉的营生,我来守,不会叫匈铎进来的。陈聪回京,哪怕不是帮衬潘振玉……就算是为闵疏分担些也是好的。”
陈聪神色松动,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轮椅扶手,半晌才说:“那么周小将军也该回京,不过不是现在……等你爹来接任,你就带一半的龙纹军,从大凉山穿过去,找个地方蹲着等。”
周鸿音说:“这是私自离关,又无诏调兵,是重罪。”
陈聪一笑,说:“翻旧案也是重罪,地安疏也是重罪,我和潘振玉的身份留在塞北,同样是重罪。”
那就犯一次罪。
周鸿音看着陈聪的笑,在心里想。
第88章 磨刀
陈聪和潘振玉在天亮时启程,周鸿音在后头跟着,把人送到了关口。
陈聪穿了假肢,骑马虽然不便,却也勉强能行,塞北没有官路,全是荒漠,马车根本走不了。
潘振玉替他在短肢周围垫了棉花,叫他走路时不至于太痛,假肢还要再修,陈聪的皮肤已经磨出厚厚的茧子。
周鸿音在塞北守不了多久,从局势来看,周鸿音必须要带兵南下。他是龙纹军熟悉的统帅,统帅是军队的主心骨,周鸿音和周锐不能同时主领军队必须二者择其一,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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