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崽子威胁他,这哑巴便不敢寻死。
为了从他这里讨一口饭吃,只能哀哀乞怜,比那瓦子里的小唱还要没有尊严。
好在殿下也只是想了想,只那一刻心念一动的恶念,就算这哑巴也是缪党埋在王府中的细作,那也是他栽了。
怨与恨是自然的,可他大概也没法因此便不爱他了。
“你再跪着,”谢时观忽然道,“糖饼和馄饨都要凉了,凉了就失了味了,你忍心叫本王吃那样的朝食么?”
这哑巴要倔就倔死了,仿佛在这地上跪得时辰愈长,降下的刑罚愈重,他才能好受些。
谢时观干脆不劝了,直接上手把那哑巴从地上半抱半拽地拉了起来,怕这哑巴还要跪,殿下干脆信口威胁他道:“不是要讨罚么?”
“本王不罚你,把你师父和师兄叫来,‘教不严,师之惰’,你若一口咬死了是自己错,那便好好罚一罚他二人。”
那哑巴顿时便不敢挣了,直挺挺地站在殿下身侧,懊悔得无以复加:“全是我一人的主意……”
谢时观拈起其中一封信,并不急着拆:“本王知道啊,你若是去求了沈向之,他便会告知你,如若本王果真有要事要联络诸将,所发阴书都会一拆为三,主将接信后就算立即折返,也会再度发函向本王确认。”
说着他拆解开了那哑巴所书密信,这字仿得如何,他并不表态,只是道:“行军此刻将抵南边,这信就算快马加急地送到了,主将们也纷纷轻信,立即折返,也未必能赶回京都。”
沈却私下里其实也算过了,如果北蛮要在二月初七前抵京,那么这些将领们至少也在回京路上了,到时候皇都沦陷,天子和群臣也许已沦为北蛮刀下亡魂,但将领们一旦抵京,便会同外族展开一场厮杀。
无论最终谁输谁赢,北蛮人倒必定元气大伤,倒时百姓们或许也还有一线生机。
而殿下那时想必已带他离了京,从此山遥海阔,怎样都同他们没干系了。
“平康里卖馄饨的老人家、巷口卖糖饼的夫妻,”沈却慢缓缓地比划道,“还有许多人,都是很好很良善的普通人,天子有禁军护着,百官有护卫仆丁,唯有他们赤手空拳。”
他眼微红,垂眼手动:“明知有这场厄难,我……”
殿下对这哑巴所言,并不能感同身受,只是道:“你并不做官,怎么偏偏同那满常山操着一样的心?”
“坐下吃朝食啊,”殿下态度强硬地将他拉到了自己身侧的位置上,“不说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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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呢?”
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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