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家会夺权吗?”
方棠放下笔,吹了吹油墨未干的信笺,问一旁的婵松。
“我问过闻修宁一样的话。”婵松道,“他说不会。”
方棠沉默,目光被晃眼的灯烛缭乱。
“若会呢?”许久,他又问道,“栗家是否有异心,并不重要,只要陛下认定他们有,那他们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栗氏很快就没得选了,抉择近在眼前,只看栗苍回朝之后要如何。
方棠不知道皇帝手中有多少筹码与栗氏相抗,眼下看来只凭一个栗安和皇城禁军,是绝对没有抗衡之力的。
但皇帝一向工于心计,定然不会做必败之事。若皇城军士齐备、严阵以待,方棠或许还能放心一些,然而直到现在,皇帝也没有任何展露实力的举动,连皇城的风都是静悄悄的,就好似有什么在暗中蛰伏,一如当年那场惨烈的夺嫡之变。
曾经的六皇子心计城府有多深沉,方棠和栗延臻都是亲眼领教过的。
他还是时常被皇帝召进宫,但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交谈。皇帝总是坐在屏风后批阅奏折,而方棠就立在外侧,替他拟写文书。
内侍长走进暖阁,站在门口甩了甩拂尘:“陛下,东阳郡主府来人求见。”
“进来。”
方棠笔锋一顿,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人,是个样貌平平的家仆,穿着很齐整利落,手中捧着个木盒,进来的时候还瞥了方棠一眼,微微行礼。
“陛下,郡主和南武将军让奴婢给您送东西来。”
郡主府的家仆双手呈上木盒,皇帝招招手,命内侍长接过,然后转头对着屏风那侧说道:“丞相,来。”
方棠绕过屏风,看到烟雾缭绕之中,案几上静静躺着那方木盒。
“栗安将军和姑母曾经对朕说过,兵法中有一最无往不胜、百试百灵的奇策,即便千百年来所有人都知道它,为此创造出无数兵法,却依旧难以驾驭。”皇帝道,“丞相知道是哪一计么?”
方棠摇头:“臣不知。”
皇帝笑笑,伸手打开了木盒,同时说:“疑兵。”
方棠下意识看过去,陡然瞳孔一震,整个人都差点向后踉跄撞在屏风上。他一手抓住身侧的花盆架,拼命将自己的身形和心绪都稳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盒子里的东西。
里面居然是一支羽剑,箭身已经腐蚀折断,然而箭矢却被擦得雪白发亮,上刻一行小篆——“七年 皇六子府邸 命铁器工师王三造”。
方棠脸色霎然转白,转头看向皇帝。什么都不必问,他已经全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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