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新婚,却也不能不顾及朕皇妹的颜面,将婚事办得风光一些。只是那栗延臻就难办了,他若还活着,只怕对丞相也是个污点。”
这话像在方棠心上扎了一刀,他忍住心痛,声音沉稳道:“他已被夺职削爵囚禁,此生再起不能了。陛下若实在痛恨栗氏,要将他流放为奴,臣愿意亲自派人督办此事。”
皇帝微微笑了笑,摇头道:“他那等虎狼,若真流放边境,那还了得?栗苍便是自边境而起,朕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栗苍了,不知丞相能否懂得朕的心意。”
他向内侍长招招手,后者会意,转身走下了水榭。
方棠跪在那里等了半天,内侍长才又回来,手中端着一盏精美玲珑的银质酒壶,壶口镶嵌着宝石美玉,华贵非常。
“栗延臻虽然是罪臣,也的确罪该万死。但朕也念着他曾为我大渠打下万里江山,若就这么赶尽杀绝,未免被人诟病兔死狗烹,有损朕的声名。”皇帝说,“不如丞相替朕去将这新酿的美酒敬给他,顺带让他知晓朕感念功臣的一片心意。”
方棠撑在地上的手猛地收紧了,指尖传来痛感,有血迹缓缓沁出。
他知道天子已然腻了圈禁羞辱的戏码,刀光落下,动了杀心。皇家对栗氏经年累月的恨,终究是无从化解、不死不休。
“陛下这是,准臣去探望栗延臻了?”方棠艰涩问道,“只是上回臣去见他,已经对他说了许多绝情之语,怕是已被他恨透了。若臣独身前去,怕栗延臻会对臣不利。”
皇帝手指动了动,问:“那丞相以为,朕要如何做?”
方棠复又叩首,说道:“臣请陛下口谕,命看守栗府的侍卫与禁军一力护臣周全,若栗延臻敢有半点不轨之心,一切以臣性命为重,切勿激怒栗延臻,惹得他做出什么事来。”
皇帝静默半晌,道:“好,朕准你所请。只是丞相这事要快些去办,免得夜长梦多,反倒生出枝蔓来。”
“是。”方棠点头,“容臣回府稍作休整,明日人定后,自会去栗府替陛下赏赐这壶酒给他。入夜寂静,此事办来也掩人耳目。”
他弯腰上前,双手接过那壶酒,沉甸甸的,如同压在他掌心的一座山。
“丞相乃两朝重臣,朕只相信你,栗延臻也只会对你放松戒备。你替朕杀了他,事成之后,朕会封你为侯,以彰此功。”
至此,他终于听到了天子褪去所有遮掩和矫饰的真心话,便是一个杀字。
方棠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栗延臻在狱中鲜血淋漓的模样。
“……臣遵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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