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给他下了毒。张君否认便否认好了,如果不是毒药,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个姓张的,顶着他兄长的样貌,骗走了皇帝的信任,褫夺了皇权,杀了自己的兄弟和朝臣,使得一切都陷入混乱;如今又将自己也陷入了不仁不义中,如果不能杀了,他自己将永无宁日。
四皇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试图从这种煎熬且痛苦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但总是不行。皇帝方才的反应算不上正常,这个程度的痛感应该不至于让他昏过去,但他既然反应强烈到这个程度,说明他这四年里,身体对疼痛的感知确实被强行提高了。
对疼痛如此敏感,对其他事情也将会敏感。四皇子不敢再想下去,他上次见这个人,对方不过是被俘了两个月,已然让他记忆犹新;如今四年过去了……
皇帝仍在昏迷中,四皇子颤抖着伸手,将一层布盖在对方眼睛上。于是记忆和现实终于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他什么也不会做,因为这是正确的。他将保持绝对的尊重。未来如果要回到权力的核心,他还得仰仗着这个人的余威。
第二日,嫡子醒后从床上下来,找到聂先生的宿处,刚想进去,就有人拦住了他。
聂先生还没有睡醒。这人说道。
嫡子很不高兴。
我排行第四,你可以叫我一声四叔。你,你能否再说一说你的生辰?
嫡子更加恼火:我昨天说过了。
四叔道:我想再确认一遍……
这有什么好确认的。嫡子道,聂先生起来之后都会陪我玩,而你只知道问一些问过的问题。
门开了,聂先生披着衣服看着门外的人:死人都会被你们吵醒。
嫡子高兴地跑过来。聂先生道,找个柳枝,截一段给我。
嫡子立刻照做,回来之后,眼睁睁看着柳枝的内层被聂先生取出来,放在口边一吹,就成了个哨子。
他欢呼雀跃,跑去柳树下自己研究这个了不起的新玩具。
聂先生让四子进屋里来。四皇子道:请父皇责罚。
聂先生:你把箭头取了出来,朕现在感觉挺好,不用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