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博得了当年那位皇帝的好感,又博得了如今权臣们的轻视,得以安坐在“太后”的椅子上。
她是欣赏这种人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种人。她现在看杜将军,就像是透过当年皇帝的眼睛看那个用无限的温柔掩盖内心无限嘲讽的温选侍。越是嘲讽,表面就越是温情如水;没有一句话不柔美动人,没有一个姿势不恰到好处。世人总是会喜欢这样的人物,却不知道这样的人物最应该被警惕。
杜将军如今倒确实是被警惕着,但被警惕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军功和军权;璟儿太过莽撞,还没有学会借力打力,若是能在将孙骏腾抄家之时透出一些宰相和杜将军的关联,又怎么需要她这位太后亲自叫来将军问话?……傻孩子。
温太后叹了口气。她年轻时眉目如画,如今两鬓有了银丝,眼角也有了皱纹。她对面前的将军道:有些话,哀家本不该去问,甚至不该去想;只是为人民父母者看着自己儿女荒唐度日,有几人能不着急?杜将军,哀家确实听说了一些事,说皇帝陛下进来宠幸一位男子,却被孙骏腾掉包带离了宫闱。听说,将军是知晓此事的。
杜渐沉默片刻,点头道:末将确实知晓一二。不过末将也知道,孙骏腾府邸抄家抄出了万两白银,珍宝不计其数,装了三辆车还有余;他将陛下想要的人掉包出宫,自然也是将此人当成了要挟皇室的把柄;这人如果在皇宫,陛下虽然高兴,但会荒误政事;这人找不到了,陛下虽然心烦,却也逐渐能走上正轨。
温太后笑了笑,道:杜将军确实是善解人意得很。
杜渐内心突地一跳。善解人意四个字在这儿,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温太后缓缓道:将军想要安慰哀家,哀家何尝不明白将军的苦心;然而哀家却只是想听一句实话罢了。
杜渐心里又一跳,不得不站起身,行礼道:太后教训得是。
起来。温太后道,听说孙骏腾选的这人,长得与先帝非常相似?
确实相似。杜渐恭敬道:孙骏腾狼子野心,实在是该杀。
温太后脑海中浮现了聂景的模样。聂景被立储时,她也曾献礼祝贺,年轻俊朗的少年人身穿华服,确实是有着吸引众人视线的资本。那时的聂景神色间甚至丝毫不掩盖皇帝对他的喜爱,似乎那都是他应得的。
温太后沉吟片刻,道,凡事宜疏不宜堵。既然璟儿近日里喜欢年轻俊秀的少年,那便劳烦将军看在哀家为你出面的份儿上,物色几个知道进退的,送来宫里。璟儿毕竟年轻,正是喜新厌旧的年纪,想来很快会再回到正路上来。
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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