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温和,轻笑道:“这是自然。”
北风吹落附在树梢的最后一片叶,一顿汤锅吃完,已是辰时。
手炉里的熏香燃完,又添了几颗,有点苦木的药味,绕在两人周身。
谢重姒没再突兀故意地牵他袖摆,不急不缓地落后他半步走着。
她突然有点好奇,如果宣珏真的知道她也重生,会是什么反应。
谢重姒骄肆狂傲,早年甚至颇有几分不顾人的唯我独尊,从没低过头,艳胜繁花的杏眸往下一压,就是天家的冷漠无情。
唯一的意外,是宣珏。
这种炙热浓烈的情感,她掏心挖肺给过一回,再也给不起了。
甚至会怕极情伤身,避而远之。
更何况,她看着直来直去,但遇事会怂会胆怯,没宣珏那种温和从容,实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他们的烂摊子,真带到这辈子来,是笔不能再糊涂的糊涂账。
解开这笔账,伤痛治愈结疤,得晾在阳光底下,用烈酒消毒,用银针缝合——
与其硬撑过去,倒还不如由着它呆在阴暗处。
忽然,谢重姒从厚重广袖里,伸出手掌朝上,感受到几点凉意,她道:“下雨了。江南的雨,还真是说来就来。”
“稍等。”宣珏也抬头望去,被风卷起的丝雨如绣娘针线,织缝密密。
街边是林立的商铺和走贩,看到变天,正在忙着收拾摊子,他寻着记忆,看到一家纸伞铺子,对店家道:“两把伞。”
“只落一把了喏。”店家指着铺上的油纸伞,“雨来,都急着买。”
宣珏只能撑着伞出去,解释道:“只剩一把了。”
“不碍事的,共着就行了。”谢重姒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离他近了几步,走到伞下。
伞上一叶青竹,枝桠簌簌。
伞下两厢心事,静谧无声。
只听得雨落纸伞,噼里啪啦。
这场雨到了晚间还没停止,谢重姒只着了里衣躺在床上,头枕臂弯,听雨而眠——没眠着。
刚有点睡意,又被翻窗入内的动静吵醒。
谢重姒哼了个尾音,道:“师姐,三更半夜翻窗,是会被刀子扎的。要不是听到了桃子的声儿,我要拿刀子片你了。吃了没?给你裹了点酥糕,用荷叶纸包在桌上,想吃自己拿。”
江州司也不知穿了件什么材质的衣物,水珠不粘,进来后甩甩肩,干爽利落,她边拆卸沾了水的左臂边道:“还没吃,等会再吃。说几个事。”
“啊你说。”谢重姒眼又睁开了点,打起精神坐起,“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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