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它本来是无垢的,因为这些人的私欲让它脏了,这是天谴!”
“听说有一个徐姓士子得知真相,放弃登洗襟台,决意上京告御状,结果半途被那曲贼追上杀害在荒郊野外,朝廷难道要姑息恶贼,不允我等伸冤吗?!”
这些人说的每一句话如同一颗颗巨石砸向曲茂的心间,似乎那日脂溪山洞的崩毁没有消殆,直到眼下热流才裹着碎岩朝他袭来,将他的意志砸得分崩离析。
这时,有一个身着襕衫,长着一双吊梢眼的文士越众而出,朝府尹施以一揖。
曲茂认得他,他似乎是游街士子的带头人之一,旁人都称他蔡先生,先前那些士人出离愤怒地拿药秤、书册砸向他们的时候,这位蔡先生也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就像在看什么最低贱的东西。
蔡先生道:“大人,今日事情闹成这样,是草民的过错。是草民无能,才让事态失控,以至又无辜百姓被卷入,丢了两条人命。朝廷要问罪,草民甘愿领罚——”
这话一出,士人中便响起异声,“蔡先生何错之有,为何要领罚”,“是啊,人又不是蔡先生杀的,朝廷要责罚,也该责罚林家与曲家的少爷”。
蔡先生抬了抬手,压下了异声,“朝廷要问罪,草民绝无二话,但,草民绝不承认今日我等做错了,曲不惟买卖洗襟台名额滥杀无辜罪大恶极,还望朝廷严惩不贷!”
“曲贼罪大恶极,望朝廷严惩不贷!”
“曲贼罪大恶极,望朝廷严惩不贷——”
一声声士人的高呼再度如魔音一般灌入曲茂的耳中,逼得他跌退数步,雪后的晴光照在他身上,让他觉得无处可躲,他挖空心思想为自己的父亲辩解一二,可是他发现自己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几年曲茂每每遇到困境时,都会想到这个人,只是从前的困境可能是去寻花问柳忘了带银子,可能是差事办砸了不知道怎么善后,而今天,他是真的日暮穷途。
他一下捉住尤绍的胳膊,急声道:“快,帮我去找他,我要见他。”
仿佛上天听到了他的话似的,没过多久,一个墨色身影便出现在药铺。江家离朱雀街有些远,谢容与到的时候,京兆府尹已经安抚好游街士子的情绪了,谢容与正待跟府尹问明事由,铺子后的门帘被掀开,尤绍垂头立着,低低地唤了一声:“殿下。”
谢容与很快明白过来,与府尹交代了两句,跟尤绍来到后院。
后院细雪未扫,曲茂颓然坐在地上,知道谢容与来了,并不抬头,日晖很清淡地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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