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命殷正茂为两广总督、钦点水墨恒为督军御史的旨意到达吏部,下官不敢怠慢,迅速办理委札及关防文书,觉得事情来得很突然,还误以为首辅失宠了,因为擢升殷正茂一向是张居正的主意。”
说到这儿,魏学曾笑了笑,接着说道:“可后来一看又不像,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下官心中便有块疙瘩一直尚未解开,对李延和殷正茂这两个人,首辅的态度为何前后判若两人呢?”
“学曾啊,此一时彼一时。皇上的病,本是朝廷最高机密,你也算是朝中重臣,不防对你透露一二。”
高拱忧心忡忡地说:“前些日子,水墨恒陈述皇上的病情时,明确地告知严重。当我问严重到何种地步,他又遮遮掩掩,老夫心里便升起一股不祥之兆。万一皇上春秋不豫,觊觎首辅位子的张居正势必与痛恨老夫的冯保联手,趁浑水摸鱼……”
“皇上的病不是有所好转吗?”魏学曾问,兀自不解,本来说着殷正茂和水墨恒的事儿,怎么突然跳到皇上的病来。
“水墨恒的确不容小觑,听说他给皇上诊治的方法很特别,不像其他医生,看完便开药,但不知为何,皇上就是高兴。老夫担心皇上这种兴奋劲儿持续不了多久,可此时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追责水墨恒去治他的罪。”
“首辅的意思是,皇上在临,临,前的回光返照?”魏学曾惊讶无比,眼睛瞪得跟死鱼眼一样。
“或许老夫多虑了,但冯保对我恨之入骨,张居正暗中积蓄朋党都是事实,我不得不防啊!”
高拱感慨万千地说道:“李延已然烂泥扶不上墙,再不撤他,学曾你想想,让天下人怎么看我?还有必要一味护着他吗?打仗一点能耐没有,倘若事有变故,广西守不住,必定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届时老夫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啊!”
“可李延是首辅的门人,首辅这般决绝,何以羁縻人心?”魏学曾似有所悟地地点了点头,话语中不免带有几分惋惜。
“我也没招儿,与其给别人说三道四的机会,不如自己挥泪斩马谡,防患于未然。起用殷正茂,既有进贤的美誉,又给张居正一个顺手人情。”
高拱突然目光一凌:“倘若殷正茂确实有本事剿灭叛匪,功劳自然少不了老夫一份;倘若他只是个不中用的银枪蜡头,那对不起,新账旧账咱给他一块儿算!”说着手一挥,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脸上摆出腾腾杀气来。
至此,魏学曾总算明白了高拱的真实意图。这种以退为进、一石多鸟的手段,不得不让人佩服,心中啧啧而叹:“想得真周到,姜果然是老的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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