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在这张网下活着,一切都是那样‘正常’‘合理’。
他不敢抬头去看看那把剑,以至于低头与庸人立在一样的视角时,夺过头上的剑砍向这张网的人,都成了错误。
神荼是,离开三清的雩岑亦是,还有十万年前尚未立威的零随…到如今的绫杳,玄桓到底不止欣赏于当今天帝的能力,其实还有他不甘于天道的叛逆。
十万年前,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当年势如日盛的三清会被曾经不起眼的蕃臣逼迫到如此凋败的地步。
而这份叛逆,是当年刷刀弄枪、衔着甜草根望着星空的玄桓有的,是曾经以一己之力挑翻上界无数神魔的神荼有的,也是逆向人潮、以身挡剑的雩岑有的…可他们,如今都去哪儿了呢?
他们不怕头顶的剑,只要这把刺向胸膛的锋利的剑哪怕只要离着心脏刺歪了一公分,他们都可以生生将其从血肉模糊的胸口处拔出,成为他们转身挥向‘天道’的武器。
看着那双亮得像是星芒的杏眸,他死掉的心好像又重新跳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厌你是个懦夫。”
她却这样说。
“比起长而无意义地活着,我选择短暂而又灿烂的死亡。”
她觑着他怔愣的长眸,就这样不顾伤口的疼痛,咬着牙,挣开了他的钳制。
“玄桓…你爱过人吗?”
她好像试图摆出无所谓的嘲讽表情,可眼角的那滴欲坠不坠的泪却好像平整书章翘起的纸页,看起来那样突兀:“对,你愿意殉情,愿意为她去死…可你愿意为她活着吗?”
“身为一个完整的人,真正的玄桓,那样活着…”
“而不是一副行尸走肉、只是用作储存往日记忆的傀儡馕包。”
“从今往后,绫杳只是绫杳,玄桓已经死了,她今日为了爱人死过一次,往后她为她自己活着,修道古板的教条也好,失去的所谓的贞洁也好…是嫁人还是出走,我自己承担……”
“我的一切不需你来负责,也不必一个陌生人来操心!”
她分明是咬着牙的,可眼角那滴积蓄已久的泪终还是离经叛道地,沿着苍白的脸颊蜿蜒了一路晶亮的水渍,最终没入利落的下颌线,彻底坠入浓稠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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