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１）媽，我長大了

「对，今晚跟你老爸约会去，不回来吃饭了。」她打开头顶上的橱门。李昊昇把汽水和冰茶放桌上：「嗯。」

踮起脚，沉雨芙把玻璃杯子逐一取下：「冰箱中有晚饭，翻热了便好。若大伙想留下来，便叫披萨吧，你知道钱放哪。」

「嗯。」

她已拿出了几只杯，还差放在厨柜太深处的最后一只，她踮着却很艰辛才搆得到。不料手一滑，玻璃杯便直朝头顶砸下来。她脖子一缩，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已感到腰间一股劲力，被拉开了。

全身被温暖包覆着，再张开眼，只见一隻手臂伸长在头顶上方，已接住了杯子。

李昊昇就在身后，一手提着拿着玻璃杯，一手搂着她腰，高度笼罩着她。

「没事吧？」他低头看着妈妈认真问。

沉雨芙惊魂未定，轻拍着「噗通噗通」跳的胸口仰脸看他。驀然惊觉，原来儿子早已高出一个头来，给她靠着的肩膀也比印象中要宽厚。

他眉毛浓密，鼻子直挺，除了阳刚的眼眸比爸爸正气，轮廓着实有几分他父亲年青时的影子。

沉雨芙双手扶着儿子脸颊，甜在心头：「有儿子保护，还会有什么事？」在他颊上亲一亲。

他吓得立时跳开一步，脸色充红了：「干吗！」

「妈妈要亲孩子也不许？」她把手中的玻璃杯子放托盘中，他不满嘟噥：「我的朋友都在。」她反而语带嘲讽回道：「难不成你怕人家妒忌了？」从他手中接过杯子，下一秒却被他抄住了手腕。

她心脏突地跳一下，缓缓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眉头紧皱，嘴唇紧抿着，有种倔强的微慍：「妈，我长大了。」

沉雨芙从没见过这表情在儿子脸上出现，忽然觉得今天的李昊昇变了个人，是个陌生的男人。

她不知道是什么使他急着要坚持得到母亲的肯定，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在妈妈眼中，你永远也是小宝宝。」伸手揉揉他清爽的短发。

预期中的反抗并没发生，他只是目无表情、定睛看进她眸中深处。

她顿时不懂反应，抚着他头顶的手僵住、然后悄悄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