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狐皮里子,偶然一阵风吹过,红白二色便缠动起来,活像大雪都烧起来一般,静静流淌出一股蓬勃的活力。
何元桥忙把安安放到地上,让她行礼。
“不必如此,”嘉真长公主一把将小姑娘拉住,“本是被繁文缛节闹得烦了,这才出来走走,何必再这样。”
临近年底,许多达官显贵都开始递牌子进宫求拜见,说来说去竟没什么要紧事。她乃当今嫡妹,又享长公主之尊,自然也是众人谄媚的对象,每天光帖子就收到手软,又许多命妇拐弯抹角说自家男丁如何出色……
她不胜其烦,索性求了隆源帝出宫玩耍。
何元桥还在迟疑,洪文却知嘉真长公主当真不喜欢那一套,便笑道:“长公主都这么说了。”
嘉真长公主看了他一眼,唇角又往上提了提。
安安仰头看着她,忽开口道:“姐姐你是仙女吗?”
嘉真长公主一愣,摇头,“不是。”
安安哦了声,认真道:“一定是你自己忘记啦。”
嘉真长公主噗嗤笑出声来,弯腰轻轻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腮帮子,又顺手摘下腰间打着璎珞的芙蓉团花玉佩,“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要过年了,给你玩吧。”
安安有些无措地看向何元桥,后者略一沉吟,“尊者赐,不敢辞,既然是公主赏赐,你就收下吧,不过千万好生爱惜。”
小姑娘这才乖乖收下,又用两只小肉手死死捂住,“知道啦!”
嘉真长公主摸了摸她脑袋上的虎头帽,又问洪文,“两位这是要去哪儿?”
洪文才要说话,却听何元桥突然抢道:“微臣要带女儿去西街看杂耍,洪文闲来无事,只陪我们出来逛逛。”
嘉真长公主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对洪文道:“是么?”
洪文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只是不大敢说出来,腔子里一颗热心砰砰直跳。
就见嘉真长公主倒背着手踱了几步,目光在沿街一干店铺溜过,最终定格在四海酒楼上。
她忽轻笑道:“我难得出来一趟,却因离家太久记不大清城中风貌,听说四海酒楼十分有趣,不知小洪大人能否帮忙介绍?”
洪文深深看了她一眼,“敢不从命。”
那头何家父女早就溜了,沁凉的空气中徒留下两人的对话:
“爹,你不是说好孩子不能撒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