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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知道他嘴硬,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同样站了起来,拉着陈知渊的胳膊,将他安抚到榻上,这才蹲在他身前,两手扒着他,挑着眉状若无意地问道:师尊,您的记忆现在恢复了吗?
陈知渊只在月白拽着自己的手的那一刻就微变了神色,静望着月白将自己拉着坐下了,也没有挪开眼睛。
月白的手和脸一样白,蹲在自己身前,像是窝在自己身边的小白猫,漾着温和迁就的笑,让人止不住地想要将他搂在胸口揉搓两下。
只是还不行,陈知渊深吸口气,胡乱地嗯了一声,刻意暼过了眼去,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早就消气,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月白丝毫没意识到陈知渊在想些什么,将两只手撑在陈知渊大腿上,往前更加凑去,眼角轻弯,面上掬着笑,心里忐忐忑忑的,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还记得,您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水月镜吗?
这件事情,在陈知渊的记忆中,左英也问过。只是那个时候的左英太过执着于陈知渊和他打赌时候,经历的那个劫,正满门心思地想要套路陈知渊摸镜面来察看他的记忆,因此并没有在意陈知渊当时的回答。
月白不是左英,在一旁看了那么久,自然注意得到,陈知渊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候的动容。陈知渊那个时候不仅动容,连回左英问题而提出的问题都很耐人寻味。
左英问陈知渊到底想干什么。
陈知渊却问左英:你说草木有心吗?
草木有心吗?月白睁大眼睛,边望着陈知渊,边在心里忖度着这句话。
他还记得陈知渊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端肃着脸,微沉着眉,明明好似郑重极了,可这几个字说出来却是轻然又小心。像是辗转历经一切后表现出来的风平浪静,虽然期盼地问了出来,却带着不抱有任何希望的落落寡合。
陈知渊那个时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又想要怎么样的回答,才会带着沉寂来决绝发问呢?月白好奇,更多的却是忐忑。只觉得有些事情摸不着捉不住,像是一根无形的线,不知不觉在自己身边团成了一团,变成了月白怎么都扯不开的棉。
棉里的是月白看不清楚的东西,却让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他看不清楚的东西十足的重要。
陈知渊却只在他问出来的时候便脸色一黯,抿着的唇看着纤正又单薄。像是他这个人一般,一丝不苟却又斯斯文文,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那微微眯起的眼睛静静望着他,像是含风带雨一般,星星蒙蒙地让人看不真切。可正是看不清,才更加显而易见地昭示出有问题,让人更想要去细细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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