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徐小云始终垂首不语,伫立不动,像是一块儿被遗弃在荒原的石像。倘若说身后两人一言一语的对话是动态的、活跃的,那么她给人感觉则是封闭的,凝滞的。
四面由钢铁与玻璃铸成的空间,无一不是回响着徐小云那震耳欲聋的沉默。裘瞻博本能技巧熟练地结束一段无聊至极的社交,但是,他的眼神却间中朝右前方瞟去两次。他并不是向妻子求助,而是暗示她能及时回首,作出一点反应。
喋喋不休的女员工快要将身子贴在上司身上了,难道同处于一个空间、并且同为女性的徐小云会没有察觉吗?裘瞻博只觉得徐小云的演技和谎言一样拙劣。他不能怪罪她。毕竟,他知道妻子的性格就是如此。他大可用“初犯”来为妻子找理由,从而原谅她。
多亏了那一次不常有、却偏偏碰上的职场性骚扰,和这次突发的意外事件,才让裘瞻博知道妻子的沉默竟能如此要命。他以为,他是受妻子爱护的。她为他雨中撑伞,淋湿了半边衣服;她为他每日收拾卫生,并把一切常用物品摆在他顺手的方向;她半夜醒来,为正在书房加班的他做一杯温牛奶;她为他按摩涨痛的太阳穴,尽管她被困意折腾得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如此看来,妻子还是对他好的,裘瞻博暗想道。殊不知,他已经把自己说服了。他从床上坐起身,打开壁灯,准备找妻子谈谈,可是飘来的一阵淡雅的香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即刻把头转向床头柜那边,就看到花瓶里插着一大束栀子花。他全然愣住了。
这个彩色的细颈玻璃瓶产自慕拉诺。当时的他在收到合作伙伴寄来的礼物,还曾在妻子耳边提了一嘴,说是不知如何处置这样与装潢风格不符的花瓶。
那么,是谁送的花?又是什么时候送的呢?答案可想而知。方才,裘瞻博是摸黑进屋,所以没有看到这些花。他拿起一朵栀子花放下鼻下嗅了嗅,接着把花枝捻在手中转动,仔细观察:奶白色的花瓣层层迭迭地向四面绽放,由半掌之大油绿色叶片光滑润泽将其捧住,而生长在其他细小花枝上两三颗花苞饱满又可爱,宛如一个尚未成熟的少女娇羞地用双臂抱紧双腿,蜷缩着身体。
徐小云可能不知道,丈夫的名字是栀子花的异名。她不似丈夫那对商业风险的敏锐直觉,以及纵观全局、料事如神的本领。但是,这样做事喜欢循规蹈矩的人,却偏偏误打误撞地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丈夫的心。裘瞻博闻着花香,怎能不动容呢?他心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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