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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作为压轴,不情不愿在礼堂舞台上拉了一首《卡农》。
她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上台也只是给父亲面子,不然也不会选这么简单的曲目。
高一下学期的音乐课,她还拉过《夏日的最后一朵玫瑰》,真正的绕梁三日,高不可攀。
他坐在台下仰视身穿高定礼服的薛灵,因为坐得近,他似乎伸手就能触碰到她的衣角。
当薛灵睁开眼睛,他对上那一片澄澈里,看见一丝圣洁的悲悯与不舍,短暂停留在他身上一秒后,随谢幕鞠躬消散。
这是抓不住的。
礼堂里轰动的掌声和欢呼像催化剂,解开束缚住他死水一般的心的缰绳,催促他对薛灵说些什么。
不论结果。
典礼结束后,他站在人头攒动的中找眼中最耀眼存在,过往仿佛回头就能看到的脸,却怎么也不肯出现。
他穿过一丛又一丛的人潮,眼睛扫过一张又一张熟悉陌生的脸,等到全场只剩舞台和座位时,他独自一人站在中排,像个演独角戏的小丑。
“你以为薛灵知道这件事会接受你吗?别做梦了,她只会觉得你恶心。”
班长的话再度刺痛耳膜,他捏紧双拳,轰然泄气,最后看薛灵站过的舞台一眼,颓然离开。
毕业典礼后,薛灵离校了。
高考第一天早上,他远远看着她从黑色辉腾里走下来。第二天下午,看着她和每一个打招呼的同学拥抱,始终缺乏上前一步的决心,只能懦弱遗憾与她擦肩而过。
下次吧,他想。
弱者渴求下次,多少抱着点侥幸心理,觉得下一次一定能超常发挥,心想事成。
可幸运之神只会惩罚胆小鬼,又怎么会将祝福降临他身上。
知道薛灵要出国后,他在黄昏六点挥别烙印在心底的人,然后踩车到碰碰,故意打了个飞球到隔壁桌挑衅。
那晚他被打得很惨,头破血流,球杆也断掉几根,砸在平躺在地的他身上。
尝尽眼泪混血腥,他双眼肿胀,看着一片血红,笑着骂自己:活该,被打死也活该。
连喜欢都不敢表达,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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