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笑得极是开怀,对着身后遥遥招手:“之年, 还不出来, 谢卫大人宽宏。”
那千里江山套屏的镂空基底光影变换,闪出一片明黄的衣角, 太子一改当日的慌乱无措, 对着卫枢遥遥一拱手,一派怡然自得之色:卫侯,本宫这厢有礼。
果真是不出所料, 这位好陛下,既不想失去一位如臂所指的挡箭牌臣子, 也想要一个无权无势, 任他摆弄的继承人。
一方面以五城兵马司之职换得卫枢抛下成见, 继续为他尽心竭力, 一方面剪除太子日渐丰满的羽翼,使得自己高枕安卧永享权位。
可惜,也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他那自以为是的恩典, 捧着所谓的天子赏赐感激涕零。
卫枢看着明黄衣衫的父子如出一辙的虚假, 忽地压下了那点子怨愤, 转而替之的, 是满腔的冰冷肃杀。
良臣择主而侍, 且容他们做一会儿那秋后的蚂蚱。
他拢了拢袍袖,接了那一方调动五城兵马的虎符, 敛神告退。
手中那一方铜铸的虎符只有半扇,以金漆印染了八个篆字:甲兵之符,右才五城。
五城兵马司同样隶属兵部, 却与军械处不可同日而语。皆因拿了这块虎符的统领,不仅监管燕京守备,另有东南西北四座重镇归其统领。
南至扬州,北至盛京,东起嘉陵,西接益州,共同拱卫中央的天子之都——燕京城。
执掌虎符者多为天子近臣,朝堂肱骨,卫侯爷以二十有五的年纪风光至此,在外人看来实为君恩正隆。不过于他而言,既然天子亲自授人以柄,那便怪不得他不留余地。
身着朱色朝服的端方之臣抬眼瞧了瞧那宫墙深深,挥手招来身后的长随捧砚:“你跑一趟大理寺,把嘉元五年蜀中藏银案的卷宗取过来。”
捧砚性子活泛,办事也利落。卫枢刚回到醒事堂,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便瞧见他抱了盒子进来。
卫侯爷悠悠放了茶盏,拨开漆木盒子上的铜扣,取了卷宗出来细读。
外间里的一炉檀香安安静静地缭绕着,丝丝缕缕的轻烟悠扬的逸散,书案上的沙漏无声无息地流尽。
卫枢放下手中的册子,靠着椅背沉思,指尖轻叩。
蜀中藏银案初发之时,震惊朝野,时隔十年方才破获。一时之间,不论是益州十六县还是巍巍燕京城,人头滚滚而落,整个六月皆是一片血色,株连九族者不知几何。
可惜该杀的人都杀尽了,仍有三百万两白银不知所踪。而今瞅着太子培养私兵死士的大手笔,在慕守安处折了五百余人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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