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看了一眼东北方,似乎是想要穿过那层层林木,瞧见千里之外的燕京城是何等的景象,但黑黢黢山头阻挡了他的视线。
小孩儿落寞地收回目光,五指紧握着那块黄铜令牌。
他不敢相信卫大人,多年来见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狗官们只会层层包庇。即使卫大人肯答应为他复仇,单凭一人之力,岂能与那权势滔天的幕后黑手相斗?
对,告御状,他还可以上京告御状!
多年之前藏银案初发,那帮无耻之徒为着瞒下真相不知杀害了多少人。若不是有乡民遗孤上京告御状,也不知何时才会解开那惊天密谋。
他今日也要学着那位先辈,一下子捅破天去!
我孜然一身,不过一条贱命,那便斗吧。
我发誓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瘦瘦的孩子翻出他那只破筐,郑重地跪在那处乱葬岗前,拜别掩埋于黄土之中的亲人与乡邻,一个人逆着月光,踏上了前路。
阿晋摸黑下了山,环视一圈被烧得处处焦黑的村子,脚下黏糊糊的土地似乎还能感觉到烈火的余威,透过他那双鲜血淋漓的赤脚传递着热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就近走入了一户人家的断壁残垣。
自小在村里长大的他自然知道,这里虽贫困,但民风极为淳朴,各家有什么吃食物件,皆是不避人的。
王婆子家的玉米面窝窝头,翠花婶子珍藏着舍不得吃的鸡蛋,还有拴柱大爷亲手编成的草鞋……最后是自家床下积年藏着的一张路引。
他瘦小的身板努力提了提竹筐的背条,把满满的竹筐扶正在身上,最后看了一眼自小长大的村子,踏着夜色向东北方向走去。
月光之下,这个身板瘦小的孩子被拖出了长而高大的影子。经历了血与火的历练后,他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
阿晋在夜色中摸索着前行,天蒙蒙亮之时,终于瞧见了松阳县城那低矮的城墙。
他仗着身子小,隐在赶早入城的人群中十分不起眼,蹲在道旁水井前的大叔甚至给这个小家伙舀了一碗清凌凌的井水。
阿晋急忙谢过,接下水,小心翼翼地往自个儿腰间地葫芦里灌。
鸡鸣声终于此起彼伏地响起,阿晋背着竹筐,急忙挤到前排。余光扫到城门上一张幼童的寻人令,他急忙垂下头,低头按下头上的斗笠,脚步匆匆通过了城门。
靠着一路走一路问,他终于在午时将至时穿过小小的县城,来到通往东北那开阔平坦的官道之上。
松阳县虽小,因着蜀锦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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