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被吊在驴子面前的胡萝卜,引着他顾不得审时度势, 一味向前冲。
当论首功的卫大人因公负伤,老尚书只好硬着头皮前来交差。
“微臣愚钝, 愧不敢当陛下夸赞。只是……这太子殿下, 该当如何?”
毕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又坐在太子之位上, 就算他此次犯下这般大罪,被抓了个人赃并获,也不是他们这样的老臣可以审判得了的。
长信宫内的空气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嘉元帝的笑僵在了嘴边上。
沉默的帝王到底狠心, 挥手唤来如影子一般的吴全德, 声音好似毒蛇吐信, 嘶嘶作响, 惊得人一身冷汗。
“依照先例,做的干净些。”
老尚书听得这一句, 真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握在身前的笏板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窥知这般父子相残的皇室秘辛,他还要不要脑袋了。
可吴全德显然是见惯了这一套, 丝毫不惊讶,维持着自己一贯嘴巴严实的做派,利落地行礼退下,领着人悄没声地往东宫去了。
孟大人实在心颤于嘉元帝的狠辣,那可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把把把废太子逼到了这般田地,竟还下得去手去取他性命?
圣人曾说为君者,当为万民之父母。
陛下这般做派,着实让他这个老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心。
……
东宫偏殿之内,贺之年一身血衣,狼狈地躺在床上。
宫中人人最懂得趋利避害,他落至这般田地,自然不会有人为他请一位大夫治伤,就连衣食也无人照料了。
罢了,罢了……
他还讲求这些做什么,眼下,一切都落空。
这些年的苦苦谋算,终究化作一场罪有应得。
昏暗的偏殿里,幽闭的大门忽然敞开,刺目的光线引得贺之年不禁遮住了双眼。
吴全德带领两个徒弟,立在殿中,语气毫无起伏地捧着那杯鸩酒:“殿下,这是陛下的赏赐,奴才奉命给您送来。”
因着背光,那人的样貌恍惚不清,但贺之年凭着记忆,依旧认出,这是他父亲身边的总管太监吴全德。
他苦涩地笑了笑,该来的总会来。
这杯酒,似在情理之外,可早便在他意料之中了。
如今他这个儿子,既没有父子亲情,又没有利用价值,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听话,可不就要乖乖儿地离去吗?
贺之年拿未受伤的手臂支起身体,勉力坐了起来,想给自己留一个好一点的死相。
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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