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薛元朴摇了摇头,反却笑了:“除了你,没人能救二郎,难道要我们看着二郎赴死么?你这一去,也是抛家舍业,无法周全,相比之下,薛某所为实在不堪一提。云娘子,你不能再犹豫了!”
是啊,再难承受,当真也回不了头了。
云安一时怅然,又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绝望,而这绝望又是她不能支配的,她没有选择。
“长安距北庭数千里,而又不通水路,你们只有沿官道北行,若顺利,两三月间可到广阳关。过了关就是燕州,北庭军就驻扎在燕州城郊。车里有澜儿为你们准备的穿用,我也为你们造了两份公验过所,向北所有的关隘我都标注在一张地图上了。”
薛元朴见云安平静了些,便开始交代一些路上的事,而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枚亮闪闪的物件。云安余光一瞥,不由地抬起头来,她认得,这是那年郑澜回门,她赠给庆奴的麒麟金锁。
“澜儿叫我将这个交给你,她说自从庆奴佩戴上,一直身体康健,聪明活泼,是你带给孩子的福气。所以回赠一枚给你,就当做护身符,希望你一路顺遂,平平安安地与二郎团聚。”
云安接过金锁,手心冰凉而颤抖,但却忽然有了底气似的,心中诸多郁结渐渐拧成了一股坚实的力道,冲破出来:
“好!我去!我们一起赌一回,赌这世道,天理尚存!”
八百声宵禁鼓早已落下,雄浑的都城笼罩在绚烂的夕阳之下。云安敛束形容,郑重地双膝下跪——一拜,辞别薛元朴;再拜,愧谢父母恩;三拜,向天祈升平。
……
已是深夜,刚从政事堂回到含凉殿的李珩难掩疲惫。自点将出征以来,他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这场征战不论于国,还是于他的帝业,意义都太过重大。
他立在临水的窗下,闭目按揉眉心,夜风夹带着太液池面飘散的水汽缓缓拂来,清清凉凉,芬芳悠然。他的心终于得到片刻宁静,但随之而来的脚步声,又隐隐在挑动着什么。
“方才政事堂外头便不见你,去哪里了?”李珩不必回头便知是阿奴,“有什么事么?”
阿奴反却迟疑,深吸了口气,道:“那件事,有动静了。”
似乎是句没来由的话,却一下吊起了李珩的精神,他转过身,目光直直逼去:“是怎样的动静?”
阿奴垂手,眼中却是不忍,略略低去:“人被送走了,已踏上了北去的官道。不知陛下心意,臣先遣了人暗中追随。”
李珩闻言怔然,而只片时,又仰面笑出来,身子也一阵松乏,贴靠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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