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干正事。
先查江阑美院周边的出租屋,可挑了一个半小时也没什么结果。
把几个勉强说得过去的房子加入收藏夹后,她揉了揉眼睛,仰起头滴人工泪液。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柳拂嬿叹了口气,指尖用力刺了刺掌心,终于打开江阑法院案件公示网,在搜索框里输入“赌玉”几个字。
搜索前,先将判决时间设定在近两年内。
两年前的没必要看,她早研究过一遍,判下来对赌玉者和家属有利的结果少之又少。
这本就是合法的交易行为,银货两讫,愿赌服输。只有少数证据齐全的情况,才能以诈骗罪起诉对方。
她抱着为数不多的期待看了一上午卷宗,仅有的希望也灰飞烟灭。
不构成诈骗罪,驳回原告请求。
驳回。
驳回。
驳回。
一直熬到下午,终于看到一个胜诉案例。她立刻将关键语句标亮,把文件链接发给陶曦薇。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阵,对方直接打来电话。
“我看完啦,还拉我师父讨论了一遍。”
陶曦薇语气渐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阿姨的情况和这个案子不太一样,咱们胜诉的希望不大……”
她叹息:“而且这个案子是赫赫有名的钟律打的。他能赢,不代表别人也能赢。”
柳拂嬿将“钟俞”两个字输入搜索框,问:“如果能请到他,对判决有多大帮助?”
“笼统估计,胜诉概率能从百分之五提升到百分之四十吧。”陶曦薇很低落,“但钟律可是金字塔尖上的大佬。”
她人在律所,此时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用气声道:“别说我或者我师父了,就连我们律所的合伙人都高攀不起。”
柳拂嬿垂下眼眸,轻声道:“那算了,不麻烦……”
还没说完,陶曦薇已经抢先开口:“没关系,我头铁!我已经在圈子里帮你问了,校友老师同事我全群发了一遍,争取联系上他!”
这声音像一颗水蜜桃泡腾片,砸入柳拂嬿黑压压的意识里,炸出细密的气泡。
柳拂嬿有些恍神。
面对这份赤忱,她第一反应,竟然又是回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某一日起,她被无力感彻底侵蚀。从此远离人群,远离温情,远离未知的可能性。
因为无力,并不觉得自己对别人有丝毫价值。所以一直在推拒。
怔忡间,陶曦薇又问:“哎,你给我说句实话,阿姨这次到底欠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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