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故人重逢,还躲什么?
花端端持续落泪,看起来简直像是要冲走脸上的易容。他当年也在斩杀枯骨凶妖时受了重伤,于冰室之中一躺就是百余年,好不容易出关,却又听闻凤怀月已殒命的噩耗,心中悲痛难耐,实在不愿相信,于是蓬头垢面一路前往枯爪城——
“阿鸾!”他涕泪横流地扒拉着一堆骷髅架子,直到最后白眼一翻,活活哭晕。
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长安城。
花端端握着凤怀月的手,诉苦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可能是悲伤过度,也失忆了吧。”
司危用看绝世蠢货的眼神看他。
他也记得那个下午,枯爪城,天地间一片濡湿的沉闷,夕阳是血色的,照着正在到处乱刨的疯子。司危曾经一度烦死了这个花端端,恨不能见一次打一次,但每每总被凤怀月拦着,现在……不会再有人拦了。
他坐在高塔顶端,静静地看着对方一边大哭一边乱挖,直到精疲力竭地昏厥。司危亲手将哭晕了的人拎回了长安城,那也是他在漫长的三百年间,唯一一次离开枯爪城。
“阿鸾。”花端端哽咽不已。
司危道:“早知如此,那阵我就该拿他喂骷髅架子。”
余回揣着手,啧,全身上下,也就只剩下了这张嘴。
在月川谷被毁后,花端端便没了寻欢作乐的心思,过上了苦修的日子,一入静室就是十余年,所以也就没能第一时间获悉昔日故友死而复生的消息。凤怀月看着海面上那艘花里胡哨的美丽小船,再看看同样穿成花里胡哨的美丽人,道:“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心灰意冷地苦修。”
“我这是新购置的,苦了三百年,一下回到过去,还不是很熟悉。”花端端道,“也别在这里干站着了,来来来,你的船在哪里?”
凤怀月伸手一指:“那儿……哎!”
花端端单手搂住他的肩膀,“嗖”一声,御剑消失术!
余回稍稍惊讶,这修为,确实不错。
司危:开始哼天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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