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地上来,再次给鱼钩添上饵料。
李持月半点不怕他,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阿兄再钓嘛,我晚点吃午膳也使得。”
这幼妹打小就骄纵坏了,皇帝也不懒得跟她计较,又甩杆落回湖里,“这次不许再催了。”
“知道了——”她拉长了声音。
李持月被粼粼水光晃得眼睛疼,再不想看鱼竿,而是歪头枕在阿兄的肩上,脸朝向殿内。
对于前世二兄病重,将皇位传于李牧澜,李持月未觉得是什么背叛,那不过是亲情天平上的稍稍倾斜罢了。
寻常这天平一直朝她倾斜,因为他并非有多喜欢李牧澜,在二兄眼中,发妻生下的孩子才得,可惜一个个都早夭了。
况且在他病重之时,东宫诞下了一个孩子,老人对孙辈最是容易心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李牧澜从一个不被重视的侍妾之子,走到了储君之位,这样的人从来都不该被小觑,可惜他遇到的是季青珣。
前世从头到尾,旁人不过以为持月公主是个依仗兄长偏爱,玩弄权术的公主罢了,她骄奢淫逸,未有其母魄力,登位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阿兄重视血脉亲情,李持月一直都是知道的。
当年女皇主国,政绩出色也难免有“牝鸡司晨”这样的话,后期更是出了宫变这样的事。
起先是内侍从宫门跑过来一路地喊,阿兄也刚从床上起来,赤着脚跑来找她。
接着就外头就响起了刀枪声,阿兄吹灭了宫里的蜡烛,拉着她躲到了偏殿去,漆黑的屋子里,可以从门缝看到接连不断的人举着火把来去。
每当有脚步声经过,阿兄都会抱紧她,和她一起藏住脑袋。
宫变的第二天,李持月是在阿兄的怀里醒过来的。
她一直记得他疲惫的双眼,和那句:“三娘,没事了。”
胡思乱想得太多,李持月干脆闭眼小憩。
李持月面朝的方向,是对着殿内,也是对着立在门口的上官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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