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骨附髓。
两厢沉默片刻,乾祐帝蓦得问:“玄翦卫,昭鸾台当年何等风光,都是有些本事在身的,蒙晔这个玄翦卫都统能跑,你这个昭鸾台尚宫怎么就留下了?”
鱼郦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臣女累了,就算跑了,也躲不过天罗地网的追踪,我和蒙晔不一样,他是自幼追随明德帝的,我是半路出家,没那份赤胆忠心。”
乾祐帝笑起来,笑声中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都说明德帝知人善用,凡入他眼的人,皆忠直不二。周亡之责不在他,若是他能早些登基,也就没朕什么事了。”
“成者王侯败者寇,都是命。”鱼郦敛袖起身,温驯地低头,轻声说:“可是臣女想活。”
殿宇中有片刻的寂静,随即传来乾佑帝低沉的声音:“想活……也并没有什么错,朕早就说过,你的命在你自己的手里。”
鱼郦正襟端问:“官家要臣女做什么?”
乾佑帝抬起手,一一抚过笔架上的紫毫,慢吟吟道:“朕要你嫁给陈留刺史薛兆年。”
鱼郦眼中晃过惊讶,默默抬头看向乾佑帝。
乾佑帝的脸上泛起一丝冷意:“你嫁他之后,朕可开恩,允你回京住上些时日,并封你为县主,你感戴皇恩,大义灭亲,站出来揭发薛兆年拥兵自重,结党营私,朕会顺势彻查。”
鱼郦摇头:“臣女不懂,官家乾纲独断,要杀一个人,何需如此麻烦?”
乾佑帝缓缓道:“薛兆年是引朕攻入京师的功臣,新朝刚立,无端诛杀功臣会令人心惶惶。”
鱼郦问:“既是功臣,那为何要斩尽杀绝?”
乾佑帝道:“他是陈留郡守,手握重兵,拱卫上京,此等要职,怎能让一个两姓家奴久坐?他从前能背叛明德帝,日后就能背叛朕。”
鱼郦低下头,飞速思索。
不对,乾佑帝没有把话说全。
他绝不只是想杀薛兆年。他按在薛兆年头上的罪名是结党营私,那结的什么党,谁是他的党。
自然是与之联姻的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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