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浑浑噩噩,镇日里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的,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短暂的恐慌过后,霍骠诡异地松了一口气儿。她不再自残,也不再厌恶、抗拒他了,不是吗?
而且沉拂砚实在太漂亮,闵怀洲的调理也逐渐显露出功效,她的身体开始好转,瘦归瘦,弱归弱,头发乌亮浓密,秀眸黑白分明,肌肤莹润剔透,安安静静的坐着,躺着,根本不像一个疯子,像睡美人,或是一樽精致的瓷娃娃。
霍骠对她爱不释手,甚至偶尔生出极为残忍的念头:沉拂砚一直这样,其实也挺好。起码他不用一天到晚患得患失,担心心爱的姑娘跑了,丢了,离开自己。
这些只是他内心阴暗的想法。在别人眼里,霍骠推掉所有应酬,无法在家里处理的工作,基本也都拒绝了,一门心思照顾生病的女朋友,可以算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
沉拂砚生活上已经完全无法自理,穿衣,吃饭,洗涮,一概由霍骠照料,连如厕,他都亲力亲为,跟养小婴孩儿似的,抱着她去洗手间解决。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二人并无血缘与法定的关系和责任。日复一日的珍视,宠溺,如珠如宝一般,从未有过半点儿不耐,实在很能打动人心。
沉拂砚此时身心都处于十分脆弱的状态,精神不稳定会导致情绪失控,同时也意味着她的心理防线大幅降低。她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娇生惯养的孩子,病中本就亟需亲人的关怀爱护。她在国内举目无亲,最亲近的人唯有霍骠。
沉拂砚心中的不甘与怨怼慢慢沉淀,消散,对霍骠的依恋和依赖重新占据主位。
加上她被拘禁在一个封闭的坏境,除了霍骠,再接触不到任何人。闵怀洲为她诊脉都挑她昏睡的时候。她的人生里,彷佛一下子只剩下一个霍骠。他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如此种种,自然是霍骠有意为之。
这日霍骠给沉拂砚喂了晚饭,抱她去刷牙,洗脸,把人细心安顿妥当,“砚砚,”给她掖了掖被子,站起来,照例对她说,“我先去书房处理点事儿,很快回来陪你。”他大多数时候是在自说自话,沉拂砚很少回应他。
刚迈步,手就被拉住了。
霍骠一愣,喉结剧烈地上下一滚,他微沉着气儿,不动声色地转身。
“怎的了?砚砚还需要什么东西吗?”蹲下身来,盯进沉拂砚双眼,嗓音有些压抑的哑颤。
沉拂砚也在看他,漂亮的杏眼黑是黑,白是白,纯得跟水儿一样,目光懵懂无措,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揪着他手掌的几根小手指却加了几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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