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
但很快那眉头就展开,他低头,一只手撩着宽广的袖子,另一只手稳稳端起茶盏,慢慢饮尽。
梁和滟的手指搭在膝盖,抓紧裙摆。
她眉头皱着,听梁韶光大笑过后,揉着肚子敷衍且拙劣地解释:“定北侯不要介意,你身量颇高,我府上没有合你身的男子衣物。不过前些时日,下面人量错了尺码,多扯了几尺布,误打误撞为我裁出这身衣裳,可巧你穿正合适。”
“不过——”
她又要忍不住笑,撑着桌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好半晌才抬起头:“定北侯貌若好女,穿我这衣服,半点不违和,十分合适。滟滟,你说呢?”
梁和滟抬起头,看向她。
她的回答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一贯顽劣的姑姑,三番两次把她和这位定北侯凑在一起,究竟是想做什么?
梁韶光果然也没等她明确回答,她自己先忍不住了:“呀,我忘记了,滟滟,你久不入宫,还不晓得这事情呢——兄长想,你也大了,定北侯也是弱冠之年,正宜婚配,拟了旨意,要赐婚你们两个呢。”
晴天一道霹雳。
梁韶光还在讲话,内容不太好听,这次是针对她的:“你阿娘年岁大了,再做从前…那样的行当,只怕也吃不开,四哥哥死前,未曾给你们留下食户或封赏,听闻你如今在市井里做小生意,抛头露面、当垆卖酒的,也能谋生。只是这样到底不是长久之计,兄长记挂你,因此决定,封你县主,又给你指了定北侯这样一门——”
她拉起长腔,看着梁和滟的面色,一字一顿道:“这样一门好亲事,你要记得谢恩呀。”
梁和滟脸色冷清。
什么好亲事!
无非是陛下要给裴行阙指婚,但既不能指了正儿八经的名门贵女给他,又怕百姓闲话,说他刻薄,不敢指婚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挑来挑去,就只有一个她,父亲明明是皇子,临死却就差被圈禁,母亲乳母出身,到最后也还只是无名无分地跟着父亲。
这样的出身足够尴尬,足够委屈定北侯。
而她父亲早些年得先帝宠眷的时候,曾不可避免地和当今有过争执矛盾。只是她父亲死了,陛下这气无处撒,便落在她身上,于是拿她来委屈定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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