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镜子里的她,手落在她肩膀,虚虚按住。他垂落眼皮,神色隐约泛起苦恼,又仿佛有点期待,语调低低:“县主觉得,楚国为什么派使臣来见我,是我父皇或母亲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他们…想我了?”
一句话讲到最后,声音渐悄,眼神也飘忽,悠悠荡荡的,不晓得在想什么。
也许他还有个期盼已久的揣测,只是心底藏着,不敢讲出口来。
梁和滟没见过这样的裴行阙,他从来沉稳,一副宠辱不惊、逆来顺受的样子,此刻却像没捞到阿娘顺毛的喜圆,委屈又可怜。
她还没想到该怎样回答,裴行阙先笑了:“我太久没见过楚国人,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又无人可问,所以没头没脑问了县主一句,县主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走吧。”
他说着,弯腰,手臂掠过她肩膀,拿起梳子,为她抿平鬓角,簪好最后一支花钗,两个人动作难得亲昵,梁和滟无知无觉,只觉得他此刻大约的确心不在焉,兴许还正胡思乱想。
直到裴行阙偏头,看向门边:“少卿久等了。”
梁和滟此刻才注意到,有人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是个长身玉立的男人,也是红衣玉带,幞头束发,官帽两翼长长舒展开,轻颤,此刻正捧着笏板,平静无波看着他们,微笑的神情浮在表面,看不清更深处的情绪:“侯爷好,县主好。”
是卫期。
梁和滟已经三两年没见过他了。他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假,但先帝去世,新帝登基,她父亲成了众矢之的,和他交际也就淡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日益敏感,从前的懵懂幼子也逐渐长成,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玩耍——小辈们长久混在一起,会被上位者怀疑是父辈在相互勾结。
于是青梅竹马,到现在,只容得下一声寡淡无味的“县主”。
“少卿好。”
梁和滟有点感伤,倒是无关男女之情,只是想起幼时无数次,卫期跟在她身后,追着乱跑的她,一遍遍喊:“滟滟!”
像当年的父亲,笑着,喊,滟滟,不要乱跑。
都是当年旧事。
几个人相对无言,各自有各自的心事,最后还是卫期先开口,四平八稳地讲话:“日前有公务在身,没能恭贺侯爷与县主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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