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阒寂无声, 偶有不远处几声马蹄传来,沈鸢目光微动,空了一路的眼, 稍恢复了些神采, 仍保持着双手扶垫, 端坐不动的姿势,轻声道:“银杏, 你先下去吧。”
银杏如蒙大赦, 立即让了位置,低声说了句“奴婢告退”后便自行跳下马车。
车内空下来, 沈鸢仍端坐着, 只将眼又垂下眼, 不敢抬头, 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
卫驰盯着她, 手仍保持着掀开车帘的手势未动, 心里有气有怒,有被人耍弄的不甘和震怒,但他清楚,此刻充斥心底最多的,却是庆幸。
庆幸自己赶到了,庆幸她还没走,庆幸此刻,二人得以面面相对。
沈鸢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阒静暗夜在此刻静得有些诡异,天边一轮弯月高悬,二人皆未言语,就这么无声僵持着。
夜风阵阵,车帘拂动。半晌,终是卫驰又开了口,语调少了方才的逼人和压迫,稍缓下来,只沉着声道:“沈鸢,和我回去。”
沈鸢没动,也没说话,仍保持着敛目低头的姿势,纤长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面上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