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妨,我们离远些就是,接了林哥儿便回。”陶知影漫不经心地系着帷帽,轻声回道。
沈同宴望着岸上的一片青黑色幞头,不觉轻轻“啧”了一声。身后的小厮长落也抽了抽眼角:“公子,这姚知州倒是消息灵通。”
“无妨,他是唐东兴的人。唐东兴去年的考评被秦侍郎给了个中,眼看着要被扯下来了,急着要扒上三郎,这是在向咱们纳投名状。就是…确实夸张了一些。”
沈同宴负手凭栏,好笑地摇了摇头。
水面的风吹动他钴蓝色的博袖飒飒作响,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交叠着背在身后,剑眉舒展,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略弯上翘的桃花眼角堆着点点风情,给人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船甫一靠岸,姚知州便急忙带着身后的官员往前挪了几步,拱手摆好了礼。
船上的乘客本在将将靠岸前都欢欢喜喜地收拾好了行囊,但一见这阵势,便知有贵人与自己同乘,一时都踌躇着不敢先下。
沈同晏向身后转了转头,长落会意,忙清了清嗓子对同船的船客喊道:“诸位不必相让,自下船便是。”
船上众人听罢,这才开始陆续下船,只仍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候在岸上的一众官员。
姚知州摸不清沈同晏的意思,一时有些惶恐,僵硬了身子不敢动。
待同乘拉拉杂杂下得差不多了,沈同宴这才迈开长腿,闲闲地踱着雍容雅步走下了船。
“让诸位相公久等。”
姚知州等人忙俯身见礼。
沈同晏虚扶了他一把,面带愧色,清朗慵懒的嗓音中却掺着股玩世不恭又不加掩饰的虚伪劲儿:“三皇子殿下现正于寿州奉旨分巡盐铁司,某只是久慕江左风光,又闻此地节物风流、人情和美,有心想躲个懒,才趁机就着为殿下分忧的名头讨了个巡检的虚名,实则只是前来游瞻一番而已。本不欲叨扰,怎想却劳得诸位如此兴师动众前来相迎,还行此大礼,委实让某好生羞惭。”
姚知州的脸上一直堆着恭听的笑容,因笑容保持时间太长,脸部肌肉有些紧张,突突地轻跳着,像是要抽搐起来。
听沈同晏说罢,他忙执礼回道:“世子此番光降,实乃江陵之幸。今日江陵官员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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