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谈太知道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在朦胧的雾里蹚出一条宽敞的道来,但他不知道周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这样的结论让靳谈的脸色陡然苍白,重逢后没有许多欣喜,他甚至一度害怕见到周棠。
再遇上,那些后悔的过去像把锋利的钢刀,血肉被一片又一片的剜开来,凌迟着他蜷缩起来的心脏,直至在破败中腐烂、窒息。
想念是痛苦的,没有尽头,难以面对。
名字的特定记忆一旦被唤醒,缝隙里就会透过耀眼的光,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前往,便能在某处寻找到心的闸口,汩汩清泉涌入,枯萎的也开始生根发芽。
靳谈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眶通红,有咸湿的液体从侧颊滑落,聚集到下巴后沉沉地砸向地面。
是泪,他就这么站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无声地任由眼前水汽氤氲,攥紧的指尖止不住地发颤,酸涩得脊梁都快要弯垂下去。
怎么那么疼啊?心怎么那么疼啊。
……
隔天,周日上午,陈韫按完门铃,等了一会儿还是无人回应。
打过去的电话铃声响了起码有五分钟,那头终于慢慢悠悠地接起。
“喂。”靳谈把听筒放到耳边,嗓音是刚睡醒时的低哑。
“靳总,夫人让我过来接你回家。”陈韫有些意外他的作息,但也没多问。
又过了几分钟,陈韫站在外面能听到拖鞋踩在地面上的踏踏声,靳谈推开门,说:“进来吧,我先去洗漱,你坐一会儿。”
陈韫盯着靳谈转身离去的脚后跟,不敢抬眼,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刚刚,和他说话的人是靳总,没错吧?
陈韫暗暗捏了捏虎口,疼,是真实世界。
那为什么靳总眼底是浅淡乌青色,唇边还有新冒出来的胡茬儿,看上去憔悴许多,也颓废许多,完全不似之前的巍然。
不过很快,陈韫的担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靳谈走过来,身上已经换好了正装。
可能是因为要回家吃饭,所以白衬衫没穿那么严谨,脖颈下有两颗泛着珠光感的纽扣是敞开着的。
车子一路往上岭区开,靳岸浦和师聆住在那儿的锦园别墅,房子离城区较远,周围半山环绕,空气好,静谧也惬意。
近些年,靳岸浦已觉自己年龄到了,隐隐有退居避世的想法,就在院中开辟了一方花园,闲时种种菜,养养生,好不自在。
四十分钟后,陈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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