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没……嗝……没发烧!”
安思远打了个哭嗝:“我刚刚才……摸的……没发烧!”
“先别说了,跟我回车上。”安陆把安思远拉到身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周围人好奇的视线。
方才他们在大街上的举动已经引了不少人注目,但大多人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看,只是有一眼没一眼地瞥过来,期间还夹杂着隐蔽的碎语,令安陆很不舒服。
安思远这会听话了,像只小猫似地乖乖跟在安陆后面,全然没有方才张牙舞爪的样子;但又或许只是累了、烧糊涂了,挣扎的那股狠劲全被烧没了。
等到了车上,安思远的脑袋已经成了颗摇摇欲坠的铅球,丧失大部分的思考能力了。
“送我去……晚自习……”烧成这个样子,他仍不忘作为一个高中生的艰巨使命。
安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启动了车子。
“一会我跟你们班长请假。”
“不行……得去……”安思远把头靠在副驾驶上蹭了蹭,闭着眼喃喃道:
“作业还没做呢……”
安陆没有理他,继续把车驶向回家的方向。
“对了。”
他用余光看了安思远一眼。
“你今天为什么哭?”
“……”
车内成了死海一样的沉默。
也不知安思远是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答,副驾驶那块位置好半天了也没人应声。
过了一会,车子卡在了高架桥底下。一排排尾灯有如赤色的鲨鱼鳍一般,在这黄昏与夜色的暗藻里沉沉浮浮,就连天空都被熏红了半边。
“安陆……安陆……”
“怎么了?”安陆微微侧过头。
“我没有发烧……”
“……”安陆拿他没办法,“没有就没有吧。”
“但是我又觉得好难受——”
安思远睁着眼睛,对着玻璃窗呼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想哭的……”话尾带了丝迷茫又委屈的意味。
“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