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大概要问问店员才能知道。”梁嘉实说。
奚玉汝想到了昨晚与黎奉的通话,电话刚接通时听到的异响,估计就是拉胚机与胚泥发出的声音。
他根本无法想象黎奉做这样事情的画面,或是灵巧?或是笨拙?或是耐心?或是急躁?又或者和捏面团小人时一样不着调。
不管是怎么样的,这些从前都是不会和“黎奉”二字捆绑在一起的。
他有些后悔昨晚上拨打的不是视频电话,不然就能看到这宝贵的场景了。
“好奇怪,是没时间做了吗?”梁嘉实也凑近了一些,俯着身子去观察那对小人。“为什么一个没有脸啊?昨晚上我十一点多才关的店,不应该啊,难道来得很迟?”
奚玉汝愣了几秒,而后如梦初醒般反问:“很奇怪吗?”
“是啊。”梁嘉实不明所以地肯定。“几乎没人会选择这么做吧,除非他并不喜欢这个小人。”
奚玉汝不知所措地沉默了。
自这对小人诞生的那一日起,他就习惯了它们这样的差异,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从未怀疑过为什么会如此。
直到梁嘉实戳穿的这一刻,他才迟钝地发现端倪。
奚玉汝并不愚笨,综合之前黎奉的那句“没人会想要我这样的人的爱”,他很快地就分析出深层次的原因——黎奉爱他,但黎奉不爱自己。
他承认香雪兰是杂种,就好像承认自己是不受欢迎的私生子;他斥责黎家人无情无义自私成性,大抵同时也会厌恶自己留着脏污的血;他刻意模糊小人的形象,或许也是对自己的不认可。
这样一个不自信的黎奉,又怎么会相信这个世界人有人爱着他呢?
此时此刻,正是这一秒,奚玉汝彻底地读懂了黎奉,读懂了他自厌自唾、读懂了他的自我放逐、读懂了他的沉默不语。
遗憾的是,奚玉汝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些。
“真是的。”奚玉汝眨了几下眼睛,深吸一口气。虚虚地摸了一下那两个小人后,他又忍不住骂了一句,“笨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可还是被身边的人给捕捉到了,梁嘉实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奚玉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那两个小人。“我想把这个改一下,可以弄吗?”
梁嘉实一顿,“技术层面是可以的,但这个是客人的……”
“没关系,它的主人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