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蒋成!”
大道上仅此一位的蒋同学回过头来。
他显然认出了她,不过想名字需要小会儿时间,一时没有回应。
好在她也不介意,只几步追上去,气喘吁吁地补充着:“你、你校牌掉了,给你——”
在他面前摊平的右手,白白净净,掌纹错乱亦不分明。
曾经那上头虔诚摆过五片创可贴,如今则是曾被她紧紧攥着、一层湿意的金属铭牌。
他莫名觉得好笑。
说起来,刚才和叶文倩你来我往放暗箭的时候,这小胖子也在边上坐着吧?
她听进去了多少?看起来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心里是不是也有点别的想法?
“蒋成?”
“哦,没事。”
纷纭的念头瞬间消散,他被她提醒着回过神来。
再细看一眼面前人,圆圆脸,圆圆鼻子,红红嘴巴,像个放大版的地摊瓷娃娃,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大概叫福气饱满无祸心,瞬间觉得自己纯属多想,随即顺手捻去那枚校牌,“谢谢你了,一路跑过来。”
月光下,他低垂眼睫,单手在胸前挂好校牌。
她瞧见他长睫微扇,来不及细瞧被他悄然掩去的神色,一时之间,又陷于走或不走的境地。
“那个……”
她刚要开口。
却被对方抢在前头,蒋成忽然问说:“对了,你叫舒沅吧?”
“啊?……嗯、嗯。”
“是哪个沅来着?”
他一边问,顺带低着头,专心致志扣着校牌,整理发皱的校服边角。
或许出于礼貌的同辈间问询,常常足够漫不经心。所以他才永远无法想象,那一刻她的心是怎样瞬间被满满的快乐充盈。
只有她,时隔多年依然清楚记得那一夜。
几乎排演过千百遍的自我介绍方式根本无需细想,便被她一股脑倒出来:“三点水加一个元,沅有芷兮澧有兰的那个沅。我叫舒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