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跟他睡觉也得睡,褚晏清又悄然占领了对方的帐篷。程醒言本已拉上门帘准备躺下,猛然发觉旁边睡袋里裹的人不是李校然,表情堪比见了穿外婆围裙的狼。
“别走。”
褚晏清起身扑来,额前抵在他的手臂间,“你是不是喂我吃毒药了?吃完就一直胃疼。”
程醒言懵了片刻,果然没信:“唬谁呢。那箱自热饭李校然每天都吃,也没见他有事。”
“不信你可以摸摸。”
程醒言总归没上手,转而道,“你今天就吃一餐饭,要闹出什么毛病也情有可原。”
“那也是因为你不陪我。”
“褚晏清你高考填错哪道选择题也要怪我吧!”
褚晏清于是把自己病殃殃地重新放倒了,裹紧睡袋,翻身背对着程醒言低声道:“什么都不怪你,你走吧,我自己忍忍。你明天用睡袋把我裹起来抛河里就行。”
“我抛你大爷你舅舅跟你爹……”
程醒言的声讨变得有气无力了。他最终没能走远,蹲守在了帐篷外头,和一盏照明灯为伴。帐篷面是淡棕色的,那团恒定的光亮飘散进来,比篝火更为柔和、无声,将程醒言原本骨骼分明的剪影也烤得模糊了边。
褚晏清有充足的耐心等待。
胃里仍抽抽拉拉地刺痛,他开始猜测着帐篷外那团影子的行径,以此分散些精力。可能在跟AI联机排位,可能在整理手机里乱七八糟的上千张图片,也可能什么都没干,空守着照明灯发呆。
对方总能通过浪费时间来享受快乐,他则恰好相反,一旦停歇下来就要被负罪感折磨。但这种懈怠的快乐极具引诱力,他只要沾上便沉了底,放纵倦意悄然侵袭着意志。
褚晏清断药之后一直没解决失眠问题,今日的睡眠终归没能持续到天亮时分。清醒时冷汗已将睡袋浸泡过几遍,整个人仿佛跌入海底,上腹里的脏器徘徊在濒死边缘,吃下去的塑料片们一点没消化,堵在胃里化成了小石子,棱角尖锐,即便那团脏器已经僵得半点动静都无,仍持续往身体里辐射着绞痛,疼痛贯穿了血肉和骨头,连脊背后也可以感觉得到。
他必须用催吐解决问题了,不管吐不吐得出来,都先试试看,总比硬捱着要好。胃里疼痛剧烈时要起身也困难,他辗转片刻,模糊中却察觉有人凑近过来。
褚晏清决定装睡,跟他的胃一样没动静了。
对方半跪在他身前,逆着灯光,将他包裹在自己的影子里,先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往他胸腹的疼痛处探过来,力道只算得上抚摸,不敢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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