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脸有点红。”他认真道。
烛火摇曳,映得谢昀面孔明灭晦暗,像个面无表情的恶鬼:“被你气的。”
谢昀是带着“这家伙教多少年才能脱胎换骨”的忧虑入睡的。
清早起来,李崇看见他眼下的青黑,吓了一跳:“陛下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太医看看?”
“……不必。”谢昀深深吸了口气,“朔月呢?”
李崇神秘兮兮的:“公子早早就回去念书了!”
别是被自己吓的,连面都不敢见了。谢昀笑笑,心中渐渐定下来。
没错,朔月与谢从清是不是有什么,原本便不重要。
契约是一回事,朔月跟了谢从清十一年是一回事,朔月曾经救过自己性命又是另一回事€€€€而朔月认为谢从清待他好,纯粹是因为没长脑子。
谢昀到此时此刻才有些明白朔月。
在这段所谓的契约关系里,他从未把自己摆在低劣的一方。
纵使旁人看来,他无甚骨气、可笑可怜,但在他心中,他是契约的履行者,与谢从清,与自己,处在天平的两端,占据相同的重量。
不是谋生,不是讨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
所以他不会反抗,也不会觉得谢从清的举动有任何问题€€€€因为那是契约的一部分。
不要紧,谢昀对自己说。
他会把这长歪的家伙一点一点掰正。待到那时,想必他会做出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大约意味着离开。一念至此,谢昀停滞了片刻,心中漫上些许怅然。
虽然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当然,虽然并不在意朔月跟谢从清到底有没有什么,但看见那只白鹤的时候,谢昀多了些隐秘的不愉快。
这东西……是谢从清特意赐的?
那白鹤卧在窗边,依旧是驯顺模样, 支撑着它的莲茎纤长脆弱,仿佛一碰就会倒下。
谢昀端详它片刻,离开的时候手碰到了一旁的书。
书碰到了笔洗,笔洗碰到了笔架,笔架上挂着的毛笔晃了晃,扫到了高卧莲花的白鹤。
白鹤晃了晃,应声倒地。
莲花莲叶与白鹤一道四分五裂,声音清脆。
李崇:“……”
谢昀:“……”
刚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朔月:“……”
谢昀故作淡定:“没事,摔了就摔了,回头朕赔你个新的。”
朔月闷着嗓子应了一声,却蹲下来,一点一点地将碎片拾起来。
不是,这都要捡?朕亏待你了?
只听朔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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