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换上了深红的地毯,像粘稠的血一般铺在他脚下,蜿蜒着伸向前方。池雁抬头,他看不清,却知道需要固执地走下去,去完成一场盛大灿烂的死亡。
这里与客厅隔绝,嬉笑与酒精已经传不过来了,面前这一扇沉重的木门虚掩着,门里是女孩充斥着绝望与凄惨的哀嚎,指甲在地板上抓挠出的刺耳声音越来越弱,门外只有老旧残破的油灯一盏,顽强地燃烧最后一丝生命。
池雁的四周黑暗且寂静,他白皙的脚趾在地毯上微微颤抖,胸腔的心脏激烈地跳动挣扎,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一丝声音,抬头是昏暗的油灯,刺眼且恶臭,低头是翻滚的血污,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坠落。
沈怡今年应当小他一岁,应该沐浴在四月的早樱下,校服的裙角会划出最温柔的弧度,高中的女生会偷偷涂上不显眼的口红,在耳后喷洒清淡甜美的香水,亮晶晶的指甲永远干净可爱,会在课堂上偷偷睡觉,在课下偶遇学长,脸红了被同学打趣,嘴上傲娇不在意,晚上却会悄悄与抱抱熊分享暗恋的酸甜。
然而,她现在在更衣室里,穿着洁白神圣的婚纱,被兄长按在地上强奸。反抗中被甩上几巴掌,眼含泪水趴在地上被掀开蓬松的裙摆,被迫承受男人粗暴的侵犯,甚至不知道欢爱中的祈求只能是助兴,无知地在施暴者面前哭泣求助,本能地表达自己最脆弱的情感。
池雁深知,他改变不了这种事情,现在不进去,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忽然,一双手臂环住他。
“宝贝,看什么呢?”
“看强奸。”池雁疲惫不堪,将身子完全依靠在身后人的身上,他问,“你来这不光是为了找我吧?”
池州轻轻笑着:“找沈程确实有点事要处理,但是现在人家小两口在亲热呢,我们先离开吧,好吗?”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就抱起池雁离开了。
身后的哭喊已经逐渐沙哑,哭闹慢慢地小了,肉体拍打声才逐渐传入他的耳朵。
池雁闭上了眼,他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