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卸力般靠在墙角,头低垂着。
贺炜顾不得其他,急忙冲上前半跪在地上,伸手按住他的肩用力摇晃:“陆源?陆源?”
陆源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他的掌心,刚想说什么,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贺炜无暇多想,冲到走廊拿了瓶纯净水,跑回房拧开,小心翼翼地递到陆源手中。看着陆源一口一口地咽着水,贺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那阵怪异气味的来源:不远处瘫倒在铁椅上的男人。
那是程现。他瘫倒的姿势非常不正常:四肢不自然地扭曲,赤裸的身上液体斑驳,想必那就是气味的来源。而垂下的腿间血液淋漓,红色的液体一滴滴地顺着皮肤往下掉,在水泥地板上汇成暗色的水洼。
“是我干的。”陆源注意到他的眼神,冷淡地回答道。回复理智的陆源慢慢把手抽回,从身旁的地上捡起一条薄外套披上,躲过贺炜欲帮忙的动作,“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发短信给我的吗?”话刚出口,贺炜就立即明白过来发信人不是他。
“我?”陆源重又重复一遍,抬头扫了一眼那具瘫倒的躯体,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沙哑短促的笑。这声音听得贺炜直发毛——那是他认识的陆源不可能发出的声音。
“……”纵使心里有无数问题想问,贺炜还是止住了。他艰难地开口,放缓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先带你走,好不好?”
陆源没有动作,听了这话,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贺炜的脸。在房间里凝重的沉默几乎要把贺炜弄崩溃前,陆源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开口:“好。”
“……他呢?”
尽管用了模糊的代词,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指的是谁
“你看着办吧。”陆源站起身,趔趄一下,又扶着墙站稳,向门外走去,“大不了我就去自首。”
把陆源送上车子,贺炜从后视镜中看他疲倦地合上眼睛,贺炜犹豫片刻,快速地发了几条信息后,发动车子。
在陆源刚走出房门,他刚想跟上去时,贺炜分明听到原本应该是一具尸体的地方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