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不小的伤疤,像是烙印。他身材高大,哪怕畏畏缩缩地蜷曲身体,也占了床的一大半。
此时他手拽着陆源衣服下摆,嘴里还咀嚼着东西,眼睛里有些慌乱,时而看看程现,时而看看陆源。
程现的眼神沉了下来。
陆源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程现不算好的表情,硬生生止住了。他扭头放低声音安抚道:“你先吃饭,把牛奶喝了,我待会来看你,好吗?”
那人总算松手,陆源得以拉着程现出卧室门,到门口的走廊上。
“前段时间有人来店里问过吧,你那时候也在。他们在找一个年轻男人,脸上有疤,精神失常。”程现手臂撑着窗台上,边说边看窗外几个年轻人放烟花。
陆源沉默片刻,放低声音说,“我刚刚给他洗澡的时候,看到他身上的伤,很严重……前后都是。”
程现不说话了,许久后,问:“你想……?”
“今天是除夕,他也挺可怜的。”陆源没头没尾地说,手从程现的带毛的帽兜伸进去,捏了捏他的后颈,程现的脖子上有伤,所以他冬天多半戴围巾,把里头藏着的一块玉捂得温热。
陆源的手指勾进挂玉坠的绳子里,旋了几圈,把绳子卷紧,话题一转,问,“你不开心了?”
脖子处产生轻微的被勒的感觉,程现不自觉地屏紧呼吸。但是他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睛。
陆源意识到了什么。他露出了一点狡猾的笑意,两手搭住程现的肩膀,把他扭到自己面前,“嗯?”
“没有……”程现不情不愿地回答,话音未落,就被轻微地扇了一耳光。
“真的?”陆源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捏住程现的下颌,强迫他直视自己,“再说一遍。”
程现被逼问得耳根有些红了。但是陆源显然比他有耐心得多。
窗外响起低沉的爆炸声,是烟花。
“有一点。”在又一声尖锐响声过后,程现终于开口,声音散在轰鸣声中。
陆源没有太听清楚,但是他看见了嘴型。
于是在下一刻,陆源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