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宁陷入沉默,宴上话题又很快换了其他,无人再如他般在意一个长安的游侠的去向,即便那人诗才艳艳,也不过是昙花虚名,霞雾易逝,哪有他们权力在手,享乐逍遥。
宴会散去,晚风吹拂吴清宁微醺的红脸颊,曾有人这般打趣:子舒之面灿若桃李,映得春风羞惭。
这人如今又在何处?
吴清宁踏上马车前倏地回头望,这夜幕下、这时刻时也已至歌舞歇息、灯火阑珊的光景,繁荣后的冷清乍寒得吴清宁躲入了香软座榻的马车中。
无端的心悸与焦躁由马车车轮碾入吴侍郎的心,他不禁算起与胡青分别的时日,竟有一月阴晴之多。他便开始胡思乱想这行踪不定的游侠诗人的处境,生怕他又惹是生非,落入哪家有了仇怨的名门望族之手。这心绪越理越乱,最后吴清宁让车夫驾车去往上一次拜访胡青的居所。
马车立于那小院后门之前,车上人却半晌未动直接离去。
吴清宁想,自己这番古怪举动定是宴会太兴,酒意所致,实在荒唐。
然而回府不过睡去一夜,翌日那心绪又上眉头。
于是府上的丫鬟便见了平日那眉眼淡淡笑意的吴侍郎,今日眉眼凝聚忧愁哀怨,竟添难得的生动亲切——原来这天仙般的探花郎,也不得不有凡尘愁。
吴清宁自然不得知小小丫鬟的感悟,他自小是个顽执的人:既然胡青如此避人,如此避他——他必然要将这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揪出来,好好问清楚这……黄金骨的黄金又是从哪个诗词仰慕者的口袋里掏出的“赠物”。
吴侍郎借休沐时光寻觅长安胡青的身影。
“宫墙拈新柳,花飞燕,檐上秋。”
他坐马车登门拜访胡青的故居,却得知那小院早已卖给了新入长安的住户。一枝杏花春色正翘,不待游人也不待小院主人观赏赞叹,自是分外妖娆。
“名冠京华探花郎,芙蓉云色,羞启怯看,谁家新郎?”
他打马过胡青常饮的酒楼,仰面却看故人抛下花枝的栏杆倚着新人。昔日那落榜的游侠胡青笑容却更盛身为探花郎的他,将一枝花投入他的怀中,摇扇而笑;今日那栏杆的新人皱眉哀叹,无法叹尽愁怨因而捧起手中的酒犹豫不决。
“懒恣何消解,莫道忧愁,露浓谁流。”
吴侍郎来到最后一处,他与胡青初次见面的驿站。说起这本为妙事一件,吴清
宁与胡青乃是一见如故,他们皆为同年进京赶考的考生。
若是两人都在上榜在朝为官,那便是妙极、缘极。
只是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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