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 卿容淡淡道。
在她的记忆中,父亲一次又一次讲到他与母亲的初会。苗疆盂兰盆节那一日,漂浮在莲灯上的万千烛火沿着墨色的长河缓缓流去。他在烛光重重中受命刺出一剑,却只惊起圣女面上覆着的轻纱。
圣女用通玄的术力定住他,然后一手轻巧地撩起纯白如雪的面纱,她柔润的红唇向上弯起,有些诧异地笑了。
“哎呀,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学人家杀人了吗。” 她自己分明也是十七岁的少女,却那样对那时候十四岁的小杀手说。然后那只素白纤细的手落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顶,在他怀里塞了一盏祈福的莲灯,将他放走了。
年少的圣女并不知道她无意的一个微笑,一句轻语给小小的杀手心底留下了怎样刻骨铭心的回忆,让他在少年,青年与之后的日日夜夜中,思之想之,念念不忘。
她死在二十八岁,女儿年仅四岁的那一年。
而直到如今,那些与拜月教中惊去飞鸟的护花铃相似的铜铃依然鸣响,水面上的莲灯仍在浮动,流转出生者经久不散的思念与悲哀。
卿容跪在冰面上,隔着厚重的冰面望着母亲已经永远凝固在二十八岁的美丽容颜。曾经俊美孤冷的父亲眉眼间已经初初现了岁月的变化,唯有死者能够逃离时光的牵绊。
“我跟着阿娘在蜀中长大。” 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向谢渊说起她的幼时。
她跟着阿娘在蜀中长大。绿树红花,孩子的院后种着绿竹,堂前栽着枇杷。雨打窗下的芭蕉,一声一声又一声。她坐在阿娘的怀中看雨,阿娘的手柔软温暖,雨珠在那双白皙柔软的手指间变幻成小兔子,小狗,小猫,跳到孩子小小的手心。
春暮树上的枇杷挂了黄果,阿娘会举起她摘树上的枇杷果。黄色的,鲜嫩的。孩子身上的裙子也是黄色的。鹅黄明亮,头发扎成两个小团团。
“不见到阿娘,总是会忘记我原来也经历过那样的日子。” 卿容像是呢喃一样,低低叹息。
她身后的人弯下腰,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以作无言的安慰。
“让我阿娘也见见你吧。” 卿容低低叹息着,忽然抬手从自己颈上
摘下她一直戴着的那枚玉珠,站起身,“阿渊,低头。”
只是一低头的瞬间,她已经将那枚珠子佩在他颈间,手滑过他颊侧,仍带着触摸冰面留下的寒冷。
他白皙温暖的肌肤与那粒冰冷的、玉白含红的圆珠相衬,清而丽的美。
“如果有一日我再做出什么事,看到这个便会收手的。” 少女轻轻笑了笑,“阿渊要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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