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仿佛能看到阮尘的灵魂,碎开的,像是碎木屑一样漂浮在水上。
让他想起这段时间陪着阮尘看过的好多文艺片里的一句话:心一旦碎了,就会一直永远地碎着。
我知道世界上没人有义务去爱另一个人。
可我有时还是会怨恨,怨恨他们为什么要从虚空中选中我的灵魂,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阮尘转过身,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狼狈、令他嫉妒又向往的男人,胸膛里的爱恨交缠,拧作死结,他说:你觉得你跟我说你父母同意了我会欢欣雀跃,对你感恩戴德吗?我又不是个女人,要你给个什么名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只觉得更嫉妒了,我一直很嫉妒你。为什么你想得到什么都那么轻松呢?就算离经叛道也能得到所有人的包容。
你知道要是让我家人知道我们的事会怎样吗?我这么多年给人当牛做马才建立起的一分尊重就全倒坍了。
你随时可以回头,我不可以。
阮尘钉在原地,牧星海如劈开无形的厚墙一步步逼近:
你就不能试一次吗?你就打算永远对所有人建立你的高墙?是,你这样做确实能保护你自己不受伤害,可也阻隔了别的关怀。你说你想要一个家,你永远不让人走到你身边,那谁能跟你组一个家?
阮尘被踩中痛脚,无法再反驳。
他自知懦弱,也比任何人都更厌恶自己的懦弱。
牧星海把手掌贴在他的脸颊上,低头亲吻了一下他冰冷发抖的嘴唇。
你想躲着的话,继续躲着也没关系,我不要求你需要跟你家人坦白,你可以为自己留后路。
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勇敢一次吧。
阮尘冷诮地说:时间久了,这怎么可能瞒得住?
牧星海笃定地说:瞒得住。我不留下,我带你走。
第21章 低烧21
假如是十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义无反顾地跟他走;假如是五年后的牧星海说这句话,那阮尘会感动得眼眶发红。
但当下跟阮尘说我带你走的牧星海是二十一岁的牧星海,同一句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效果,阮尘不觉得欢喜感动,他只觉得可笑。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冷血忖度感到可怕。
他也没有笑话牧星海,毕竟他也是二十岁过来的人,他知道那个年纪的男人能有多么感情用事,假如过于嘲笑,就仿佛在嘲笑曾经的自己。
所以。
阮尘只是用一小段沉默来充分回应牧星海,再一锤定音,说: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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