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太大,即便车厢内设有空调,也还是觉得闷热。
爸爸几乎一直都在闷闷的叫,我往下看,人头变成小小的一个点,每个人都像蚂蚁般挪动。从前观察蚂蚁的时候,我喜欢揪下它们的肢体,把蚂蚁分成三段,看它们挣扎,然后用指甲压死。我伸出手指,压住了好几个人。
殷先生把爸爸抱在怀里亲,从额头到下巴,再到手指。爸爸没怎么挣扎,他现在大概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肚子上。
从摩天轮上走下来,我对殷先生说,很无聊,咱们回家吧。
爸爸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完全顾不得我是否还在。他抱着殷先生,把头埋进殷先生的脖子内侧,含含糊糊的叫殷先生的名字:“呜呜……怀策,怀策……”
殷先生含住爸爸的耳垂,用力咬了下,“回家就给你解开。这次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简单。”
爸爸似乎完全听不到殷先生在讲什么,窝在殷先生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殷先生抱着爸爸上楼,我则蹲在楼下看电视。
他很久才下来,坐在沙发上问我:“今天为什么非要去游乐园。”
我朝他看去,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我眯着眼睛,露出小虎牙,纯真的笑着:“当然是因为想玩旋转木马呀。”
殷先生盯着我看,目光幽深,却洞悉一切。
我的恶作剧又被他发现了,我想
也是,我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孩,而殷先生比我大很多,我做什么他都会知道。
“我想惩罚爸爸一下,谁让他非要我回来陪他,害得我不能学马术。”我噘着嘴,大声说道。
“你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不是告诉你会给你联系吗。”殷先生没有再追问,我也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其实,我也喜欢看爸爸哭,就像殷先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