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照面,萧衣冲她微微一笑。
接着和学生介绍:这个长头发的小姐姐是我同门,比我画的好。
一群学生转头看着她,两眼放光。
有人小声开玩笑:是不是老师女朋友?
舒予白刚巧进门,披一身风霜,垂眸,及腰长发里素着一张脸,气质说不出的温婉动人。她没听清这玩笑话,萧衣却听见了,也不恼,一本正经地说:不是。我倒是想呀。
冬苓尴尬了,于是关上门,带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老师平常在这儿画作品。
门吱呀一声推开,舒予白环顾四周。白色小窗,一张方木桌在窗下,毛毡上垫了未完成的线稿,蝉翼宣薄薄的一层,透着光,在微风下抖动着卷起一角。
萧衣的笔记本放在一边,屏幕亮着,没关。
舒予白捏着宣纸的一角,凝神看。
老师画的。冬苓笑着,语气有些隐约的崇拜:画的多好呀。
嗯。舒予白又把它轻轻放回,说:她还是主攻宋画?
是的。予白姐呢?
我都尝试过。舒予白轻轻地说:都挺喜欢。
那为什么选了油画?冬苓问她:老师说,你的优势并不是西画。
舒予白停顿了许久,慢慢地解释:
手不好,太过精细的,已经画不了了。
宋画讲究线条,鸟的羽毛,梅花的轮廓,或是轻轻扑撒的雪,都要靠手腕手指的灵敏度来完成。
油画国画舒予白都接触过,年幼时,母亲教她,对着芥子园画谱临摹,长大了要选专业,反而因为审美疲劳,对西画更感兴趣,在美院念了四年的油画专业,读研时又转回去,干起老本行。
如今的风格呢
喜欢的人夸她,说有林风眠的感觉;
不喜欢的则是贬损,说她把两种画一起糟蹋了。
最擅长的,反倒画不了了。
冬苓看着她,目光有一刹的同情。
她给舒予白倒了茶水,让她在里头休息,自己则轻轻合上门,下了楼。
窗外的山像是铺了雪的蓝色宝石。
一片寂静。
宣纸轻轻翻动,瞧见熟悉的勾线笔,她忍不住坐下,一只手捏着斑竹狼豪,轻轻用力,手骨却是一阵刺痛,指尖一颤,毛笔掉落。
纸上一个乌黑的顿点。
舒予白僵硬片刻,眼底有自嘲。
浅绿的茶水仍冒着热气,她只扫一眼,拧开门,扶着楼梯下去。
冬苓在一楼进门处的木桌子上画画。
她低着头,发旋乌黑,很认真专注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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